分類彙整: 另一邊的理想

另一邊的理想前言│曾瑞明

原創文章

 

這是要配合之前四篇澎湃深厚的談理想文章來讀的。說理想不照顧現實,一切像輕飄飄,兩腳離地。上不至於天,下難與人親,到底大家要找工作吃飯。

偉哥後悔當初太理想,一早符合潮流便大吉大利。但這到底是好言相勸,還是情非得已?但如果合乎「現實」的意思是一切順應、甚至盲從潮流時勢,來求生存,甚至是求成功——這又是否最實際,最「現實」?

石傲枝分享經驗,早年入讀IT,等待畢業掘金,豈料現在大家不玩電腦,改玩北上。最「現實」的打算,今天卻不合乎現實的要求。不止個人,中文大學也愈來愈「現實」,努力變身職業訓練所;究竟她會飛黃騰達,還是迷失自我兼無利可圖,值得算算想想。

王貽興則有自己的主意。他認為「原來多人走的不一定安全,但卻一定擠」,於是他自己決定讓「夢和理想都像農夫般一天一天開墾」,祝你成功。

說到底說理想不能不理會現實,但只在意「現實」可能既不理想,也不現實。

無題——大學生之現實探微及一些忠告│偉哥

原刊於《迎新特刊:中大使用手冊》,2001年8月

 

三年前,我畢業於某九龍名校,手查住兩條A入CU。當年我還以為自己可在CU飛天,畢業後一定找到高薪厚職,從此飛黃騰達。基於這個「不設實際」的空想,令我在U走了不少冤枉路。雖然最後也拿了一個不錯的榮譽畢業,但只能是在某大機構做一份,一個月搵唔夠一萬蚊的工作。

入大學、談理想的東西太多人寫了。三年的大學時間很短,我相信大學的其中一目的就是讓大家三年後可以找到工作。不如就寫一些現實的一面,讓大家好好在大學預備,順利在三年後找到工作,澄清一些錯誤觀念。你地剛剛入U,講搵工會唔會太快?其實一點也不快,因為三年時間轉眼即逝,而且搵搵工也需要時間預備,由一年級開始就差不多了。若果同學覺得太快要擔心找工,不緊要,就讓這篇文章成為你keep住本特刊多兩年的藉口,year2才拿出來看也可以。三年後,你便知道誰對誰錯了。

我有兩個朋友,一個F.7畢業考不上大學,另一個同學手查兩條A入U。中七那個去了入境處坐櫃檯蓋印、做了三年,月入過萬,還借到低息貸款買樓。讀U那個畢業只找到一份九千元的工作,捱餐死,無福利。拿多少條A入U是沒有甚麼大不了的,不要以為有A大哂,分分鐘畢業仲慘過中七。入到U,第一樣任務是:不要以為在A-level拿幾支A就好醒,分分鐘畢業後你仲衰個入唔到U的人。

GPA是一樣令人又愛又恨的東西,不要以為大學的教育不是填鴨。大學一科的內容若等如半科A-level。一個學期有六科,條數你自己識計。一年級的時候,小弟還不知天高地厚,考試空槍上陣,結果全部敗北。二年級學乖,找past paper背答案,GPA便大有進步了,之後你會明白,記答案永遠是真理,不論在會考還是在大學。

有人在U拼命搞活動,有人在U拼命讀書,谷高GPA。活動,我所欲也;高GPA,我也所欲也,但兩者兼得是不可能的。但永遠對的是:若想畢業後想找到一份高薪工作,後者永遠比前者重要,不要聽你的組爸組媽教,不必理會GPA。若你真的放棄GPA,三年後你應該會後悔。即使你找出十萬八千理由去證明GPA是廢的,但想想這個情況:若你是老闆,桌面有三千封求職信(一年有二萬個大學生畢業),你會怎樣選?你根本無可能逐封信慢慢看,最快選出合適人選的方法唯有是抽GPA最高那百分之一的人出來。因為GPA連續記錄了一個學生三年的表現,是較客觀的標準。搞活動之餘,請不要置GPA不理,至少也要保3。

不過,若真的想在三年後畢業大把人爭住請你,光是GPA並不足夠,還要一口流利的英文才可以,即使滿腹文韜武略,不懂得表達也沒有用。因為所有公司的遴選步驟的第一關一定是首先測試英文寫作和理解,過關後,便要接受英文面試的挑戰。若同學藉副修一科(要修六科)提升自己的競爭力、學多一點東西,不如讀多六個ELT英文科,練好英文比多一副修有用多了。我很後悔副修了兩科,但一個ELT也沒有修。若果我將所有副修的科拿來讀ELT,說不定已覓得高薪厚職。

若同學還有其他,不論學業、還是求職問題,可隨時找我。
(s985720@yahoo.com.hk)

何所去又何所依——畢業後兩年回顧。│王貽興

原創文章

王貽興
二零零一年畢業,中文系。

因為肺炎問題,我整整兩個月沒有任何工作任何收入。我在家裡對著大堆努力寫好評語但已經沒辦法傳遞到學生們手裡的作文。我買了寶麗萊打算跟他們合照,這是我每教完一班寫作班都會做的指定動作。菲林早已放到相機裡。在潮濕的春天,我昨天替自己照相時才發現相片照出來已經霉了一個角。

在藍色的天空下,我的腰間綻放出一個霉黃的褪色的斑點。像病變的菌,會張牙舞爪,會慢慢擴大。而這黃花是我親手栽種的。

這兩年裡,我有時候會用三個月時間去賺取我半年的收入,用餘下的半年或者三個月去等待下一個三個月的來臨。我像農夫一樣播種、挖掘和接受天有不測之風雲這句老話於我生命裡的切身意義。農閑時我會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全身投入去寫作和看書,我把支出減到最少程度,以彌補收入稀少不穩之弊。我一直覺得當個農夫似的寫作人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如果要當個寫作人似的寫作人,根本沒可能在這石屎城巿裡生存。我不是流行作家,也沒有報紙雜誌做地盤,參加比賽得了獎或者沒有似乎都沒有什麼分別。寫作給我的直接經濟資助少得可憐,因此我要讓自己做不同的工作好維持一個相對的餘裕繼續寫作。我以兩個標準去選擇我的工作:一,以不費神不費時為最高標準;如果兩者有衝突,則以不費精神不耗心力為最後保留。二,以花最少時間換取最大報酬為最理想。

因此,我教寫作班、畫畫和兒童課程,我甚至認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適合我的了,它們完全適合我的要求,配合我自身的追求。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個能好好地存活的作家,一個既能寫出自己喜歡的作品又能餵飽自己與家人的作家。這個目標我走起來戰戰兢兢,好幾次幾乎就熬不下去了,不過後來麻木地我又堅持下來。我畢業那一年香港經濟已經很不好,那時候大家都異口同聲抱怨我們在最壞的年代最惡劣的天氣下跳傘,艙門打開,一個個人有降落傘的沒有的都紛紛跳了下去或者被人拉了出去被風雨捲了開去。那時候人們以為這已經是谷底,那時候大家都抱怨自己的起薪點幾乎連償還學費貸款都不夠,那時候大家都羨慕早幾年出身的師兄師姐。不過原來兩年後我們竟也被後來者所羨慕所景仰。他們景仰的不是我那一年畢業的起薪點與假期,而是羨慕我們有一份工作而他們沒有。這是最根本性的分別。原來所謂谷底,低處未算低,永遠有下沉的餘裕。

我慶幸原來我根本不算太差。臨畢業前半年當身邊同學都如旅鼠一樣蜂擁到不同機關與大學考教育文憑考研究院考AO、EO考警察考懲教署時,我只是和恩師董啟章坐在崇基荷花池邊抽新買回來的煙斗,為著因畢業震盪而無法寫作感到煩惱。幾年來我一直為了學費和生活費問題半工讀,一星期八九份補習外加無數瑣細雜工,因此畢業對我來說無論如何都是好的,雙腳各踏一條舟,隨時就有擘裂分屍之弊。我沒有想太多,只是一心希望快點畢業了事。既然這幾年來我一直兼職一直上學都沒有問題,那畢業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不想為了對未來的一份未必存在的保障與安心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我也確認到所謂理想很多時候需要跟將來兩個字脫勾才能顯現。如果我沒有理想沒有寫作這最後歸宿,我想我倒是幹什麼都沒所謂的,但因為有所依歸,故亦有所不為。我不想把所有精神心思時間腦力耗費在刻板與規律之上。我當過一年半的教學助理,在一所band3、4的中學裡,我深深明白到所謂制度與行政如何有效率地坑殺每個巴望入職的畢業生。如果我喜歡教書,我不過是因為喜歡學生喜孜孜地告訴我他家裡的貓生了幾多隻小貓,或者因為學生的眼神清澈並相信學習仍然有用將來仍然有希望。我不認為不扣頸喉鈕有什麼問題,不覺得染髮戴耳環有什麼不好。我不想因為學生望著窗
外藍天或蹺課跑去滾草地而責罰他們,又或者要因為趕進度捏緊合格率而板起臉孔痛罵他們一頓。但如果我教書,如果我認識的人教書,不過是因為假期和薪金。

我很快便取消了畢業後教書的打算。我考過研究院,卻因為遲了報名而沒機會面試,白白送了幾百元給他們。我想,與其隨人們一起推一起東奔西撞,不如做自己最想做的算了。即使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將來我會教寫作並以此維生,我也堅持熬得多久是多久。我好像同時向兩個世界進發,我彷彿同時存在於兩個鏡像般的星球裡,一個是天堂,另一個卻如地獄,但它們表面看來都沒有分別。天堂沒有天使或者笑聲,地獄也沒有業火和哀號。要是我踏實地生活,畢業後安份找工作結婚生子,我想我只能出現於某一個地方並老死在那裡。我後來証實了一個說法,原來多人走的路不一定安全,但卻一定擠。我用一年時間在小路裡蹣跚地前行,一邊聽到茂密巨樹那邊傳來各種的聲響。一年過去,我還在小徑走著,但路已經越來越迂迴,頭上的陽光也被樹影遮住了。我的收入總算可以滿足自己與家人的需要,也有時間繼續寫作,但卻始終擺脫不了泥裡翻土的感覺。我不算實現了理想,因為畢業後一年我還沒有出版個人作品集,我還沒能寫出感動到人的好作品。沒有人認識我,而我也沒有認識任何人。那一年大概是最難熬的,我每天都懷疑究竟有沒有下一步究竟有沒有下一個彎。我的能見度極低。我在茫然無措裡摸索前行。寫作是我的電筒,但裡面沒有電池。

後來,輾轉之下,《cream》雜誌訪問我對於夢和理想的看法,我認識了不同的但同時都在發夢的人。他們有的成了我的好朋友,有的訪問過後便各走各路。因為這次訪問我認識到教我造網頁的朋友,因著這個網頁與這次訪問,有出版社聯絡我給我出書的機會。我以為這次跟以往一樣都不過是一個輕易被氣壓壓破的鮮艷汽球,但原來不。出書後,我繼續教寫作、畫畫和兒童課程,繼續農夫似的生活,有時候被雷雨沖刷了所有的農作物,有時候幾乎在流汗裡中暑昏倒,但更多時候只能望著貧瘠的乾土等待發芽胡思亂想。然而我始終慶幸自己是個農夫,因為田野很空闊,天空的細微變化都了然於胸,而且極目遠望,視野還很教眼睛舒服。

發財大學理想觀│石傲枝

原創文章

石傲枝
崇基訊息工程(1999)工商管理碩士(2001)

早些年頭,正值資訊科技熱潮,許多僱主要趕這淌混水,忙不迭大搞「甲乙丙多金網站」、「陳大文多金網站」。正要大展拳腳,在這「多金」熱潮中多分一杯「金」,卻苦無足夠資訊科技人才。僱主們老實不客氣的指出,香港大學生在資訊科技運用上還十分落後。

最初全港還只有中文大學有一科「資訊」掛帥的工程科目,算是對僱主們有所交代。但既然各大僱主仍有所求,急人之難,中大豈甘於人後。各大課程趕緊跟這個「資訊」拉些關係,莫不在科目內加些與「資訊」有關的內容,替自己添上一些「資」釆,更甚者推出各種新的與「資訊」有關的課程、副修甚至學位。此外中大又推出「資訊科技基準試」,不管你天賦異稟,才高八斗,不能通過這個試,就不能畢業。一時之間,全民皆「資」,好像念了中大,就懂「資訊」,就會發財。雖然熱潮爆破時,嗚呼哀哉,僱主再也不顧這些考試等為何物,另有新的要求。大學對此反應,豈會落後。

各大僱主見祖國經濟發展急速,北上發展大有可為,正要大展拳腳,北上發財,卻苦無富有國內經驗人才。僱主們老實不客氣的指出,香港大學生中文英文普通話都不行,又不會跟國內人打交道。既然各大僱主求才(財)若渴,中大豈可讓僱主們失望。結果「中國就業發展訓練計劃」出現,各書院推出各式各樣的海外語文交流課程,有些乾脆把北上實習定為課程一部份。此外當然不能不提中大的「語文標準試」(英評試?),中文英文普通話,僱主要求,豈能例外。考試不合格者不能畢業,自然不在話下。

想想看,我們身為中大人是多麼的幸福,大學知道各僱主求才心切,為了讓學生們畢業時可在這些僱主身上分上一些油水,在課程編排、學生活動以及校園生活各方面,莫不以「學生發財為本」。基本上每個大學生,除非在學時有意作反(如學生會那些仁兄),畢業時都是「僱主要求品質保證」的「好人才」,僱主既然賞識,獲得重用自能發財。這可不是說笑,通常外國大學向外公布的,是學校在學術成就上的發展,又或者哪位學者發表傑出研究等等;中文大學卻喜歡不時發表中大畢業生的就業率(通常不錯)以及入職薪金(通常挺高)等。說穿了,就是說:「你看!我們中大畢業生又發財了!」

回想當年上崇基通識課,提及何謂大學,什麼是大學生。大概大學是秉承傳統文化之所,孕育智慧之源,帶領社會之先鋒;而大學生則是有獨立思考能力,放眼社會世界,引領社會潮流,能為社會為民族謀求福祉的一群。另外課堂也提及中大「博文約禮」校訓何解,中大精神,傳統文化責任云云。年代久遠,聽了一少半,忘了一大半,含含混混,總不清楚。再看看校徽上那四個古體字「博文約禮」,歪歪斜斜,我一向甚是懷疑,總覺得那根本就是四個金錢符號。老實說,看看今天我們學校走的方向,很難不懷疑我校成立之初本就以「錢錢錢錢」為校訓。

近年大學發展,大受政府對大學教育資助撥款方式左右。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的撥款的原則很簡單,就按學生人數多寡分配,不管你課程教學質素如何,總之多收多分,童叟無欺。學校要發展,甚至要生存,總得靠政府撥款;要政府撥款,就得收到學生;要收到學生,就得要學生覺得物有所值。

學生唸完三年大學,畢業時若成了僱主們的寵兒,職高薪厚,平步青雲,發乎其財,自然甚為化算;相反,若學生一味博文約禮,先賢哲理無一不通,國家時政無一不會,練得德智體群美樣樣皆全,卻不太懂得發個電子郵件,寫篇信件不太合格式,見到顧客不會打躬作揖,普通話說得不太靈光,不是僱主心中的理想僱員,不得重視,畢業即失業,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花了三年光陰,若竟換不到多少的金回來,豈不賠本?

學生的心態就是如此。你去問一問這些年頭的中大學生,當年選中大是否為了中大「博文約禮」的校訓?是否因為中大講究傳統文化?是否因為中大的宗旨是「以滿足香港、全中國,以至世界各地人民的需要,並為人類的福祉作出貢獻」?恐怕大都未必,大概連中文大學有這個所謂傳統使命亦不清楚。他們選讀中大,很多時不外乎幾個原因:學校排名高,有名氣,歷史久,畢業生多,網絡好,畢業生找工作容易,學科出名等。林林種種,都不過圍繞著他日能否為僱主聘用,能否發財打圈。

早年香港幾所學院升格為大學,香港一夜之間多了幾間大學本來是好事。可是現在看來,那其實不是「學院升格」,而是「大學降格」。

以往理工學院跟大學之間的不同,在於前者以實用專科訓練為主,講求快速配合當下社會環境的人力資源需求;而後者則比較著重前瞻性的研究,講求開創知識,講求通才教育,訓練學生對市場大環境的視野,引領社會發展的方向。

可是大學那些不知何年月日才見成效的研究項目,或大學那些「無一精通」的通才,一般不大符合現代求短期回報的香港僱主們的脾胃。為求吸引學生就讀,中大新的課程越開越專門,為求盡早讓學生應付僱主們的要求。例如以往只有一個綜合工商管理課程,訓練的是對商界各項目都略知一二的通才。現在工商管理學院卻越開越多專門分科,學生三年大學專攻一科,目標僱主清晰,畢業之時已保證符合一類僱主要求,自然易覓好工。這其實就是當年理工學院發展的方向,重點是應合刻下就業市場的需求。當年新升格的大學現在主要仍走其舊路,無可厚非。但原來的大學卻也開始放棄本身的專長,反轉而走以往理工學院發展的方向,那不是「大學降格」是什麼?

誠然,專科學生畢業時求職容易,畢業之初確有職業上的優勢,畢業後首幾年,確容易比別人「財」高八斗。但這個「學生發財」的優勢,亦要能夠保證「長發長有」才有意思。現今市場日新月異,幾年之內,一類工種需求可以急起急落,若太過專注於一門知識,畢業後若市場需求改變,轉職就有困難,橫向的跨行業發展亦不容易。

例如當年跟我一起念訊息工程的同學,畢業時正值資訊科技發展高峰期,外間求才若渴,他們可以隨意轉工,薪金還要「級級跳」,好不厲害。但科技泡沫爆破時,他們好多都首當其衝,減薪裁員,岌岌可危。他們不是沒打算轉行,奈何當年只得三年大學課程,除了資訊科技技術外,其他的技術訓練根本不足,加上市道不景,很多同學現在都只能忍氣吞聲地在現職撐下去。

事實上「發財為本」的發展方向,本來就是歪了。那跟香港那些短視投資者的做法,跟香港之所以出現泡沫經濟之原因沒兩樣——為求「搵快錢」,求短期回報,犧牲遠長發展的機會,長遠來說有害無利。在這種「發財為本」的教育下,新一代大學生沒有宏觀社會整體環境的眼光,沒有承先啟後的文化責任感,沒有走在社會前方引領社會的領導能力,卻只有滿足僱主短期需求的職業知識,其個人長遠發展及對社會發展的影響,必極為有限。

上一代的中大畢業生,不少就是今天僱主級的人。他們能有今天的成就,並不是因為當年唸書時中大教會他們如何能應付當年的僱主,而是中大培養了他們對國家民族的關注,對社會環境的分析力。這些才是社會長遠發展所需求的能力,「發財為本」的教育模式根本在浪費我們的青年人才。

若果中文大學還能真的秉承其文化傳統,應能發現現今社會之崎形發展,應可站出來指出問題令民眾醒悟,進而著手培育領導社會人才,糾正不當的社會發展方向。如今中文大學不但沒有發揮其應有功能,反過來卻讓走歪了的「發財為本」發展模式牽著走,作為中文大學畢業生,我豈能不黯然神傷?

畢業了好幾年,回母校也不多。偶爾收到母校的各式各樣文件,報告著母校又有些畢業生發了財,又或者什麼什麼課程又跟某大僱主搭上了,心中悲喜交集。大概近年老眼花,文件上那校徽越看越不清楚。校徽上那隻鳳凰模模糊糊,越看,就越像一隻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