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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運調解之路崎嶇不平 幸有同伴並肩前行
穿上陣地社工T恤,背起大背囊,駕輕就熟地在衝突現場穿 使她感到溫暖的,還有陌生人的鼓勵。被控襲警後,許麗
梭、調解,也許是旁人對許麗明的第一印象。但許麗明的社運調 明被支持政府的人「起底」,她的電話號碼、出生日期、甚至母
解之路並不平坦,幸好有社工同伴在街頭上與她並肩同行。 親的姓名都被公開。此舉沒有對許麗明造成滋擾,反而有人自稱
「高登仔」(「高登討論區」的網民),特意透過WhatsApp傳訊
2014年雨傘運動期間,時任沙頭角中心小學駐校社工的許
息鼓勵她。她不認識該「高登仔」,故只是客氣道謝,沒有再和
麗明在佔領現場支援,協助調解路人和佔領者之間的衝突。校方
對方交流,但仍感激對方的心意。
疑因受到政治壓力,要求她辭職。事件亦令許麗明受其他老師排
擠,他們即使知道有學生需要求助,也沒有通知許麗明。面對工 擔心觸及國安法紅線 惟在恐懼砥礪前行
作環境的壓力,加上無法協助學生,許麗明飽受失眠困擾,「甚
許麗明在社運面對的,多是可預計的危險和壓力;如今街頭
麼事都做不到」。後來,許麗明尋求精神科醫生協助,確診患上
示威幾乎絕跡,她卻要面對《港區國安法》紅線相對模糊、刑責
輕度抑鬱症,需依靠藥物改善失眠。幸好身為社工的她深明情緒
更加嚴重的無形威脅。
健康的重要,及早求診,故心理問題並沒對她造成太大困擾:
「接受治療是為了預防,而不是待我完全崩潰才去做。」 今年一月,社總聯同醫護界、傳媒界、教育界及公務員界開
始合辦一連串「威權下的專業自主」論壇,邀請各界嘉賓分享如
時隔五年,許麗明再次走上社運現場。她由民陣發起的第
何在目前的社會環境下保持專業操守。曾因雨傘運動在校園受盡
一次「反修例遊行」起,便留意事態發展,有感是次社運一定是
欺壓,後更因反修例運動幾乎身陷囹圄,許麗明又有否憂慮,執
「大鑊嘢」,擔心抑鬱症會復發,故在2019年6月11日,即修例
行社會工作會觸犯國安法呢?
二讀辯論的前一天覆診。對她而言,雖然醫生處方的藥物有助紓
緩她的情緒,但最有效的強心針莫過於身邊人的陪伴。
許麗明在陣地社工團隊中比較年長,自知體力不如一眾年輕
社工:「(我)都跑不到啦!如何跑?」然而,社工同伴相當體
諒她。當警方施放催淚彈,同伴會拖著行動較慢的許麗明,以防
走散;當許麗明在水炮車前激動得雙手顫抖,同伴便雙手搭著她
的肩膊,讓她冷靜下來;凌晨收隊後,同伴也會著她一路上要報
平安,又言「你(許麗明)未回到家,我不會睡覺」。簡單一句
話,讓曾經在學校受同事排擠的許麗明知道自己不再獨行:「同
路人很重要。」
▲身為社總總幹事,許麗明經常代表社福界就社會事件發聲。圖
為她參與「反修例運動」中社福界與社工學界合辦的集會。(相
片來源:香港01)
對此,許麗明認為自己只是在做社工應做的事,不覺有觸犯
國安法,但承認有感憂慮。許麗明眼見出身社福界的李芝融只為
改善民生,參與民主派「35+初選」,卻突然背上「涉嫌顛覆國家
政權」的罪名,加上自己曾在反修例運動中被捕,她認為目前社
會環境下人人自危:「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前(前線),怎樣才算
後(後援)。」
路途愈見險峻,許麗明卻無停下之意:「現在我們已經失去
免於恐懼的自由,任何一個存在於這個社會的人都已經失去免於
▲自反修例運動起,許麗明在背囊上掛上吊飾。吊飾由其他陣地
社工訂製,正背面分別印有「社工」和「加油」。(何泳薇攝) 恐懼的自由。但是否可以擔心這麼多呢?是否這樣就不生活下去
呢?」
大學線月刊 2021年3月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