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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亚大家庭:洞见真诚 —— 以善意沟通连结心灵彼岸 专访JUST FEEL感讲共同创办人杨思毅校友】

杨思毅校友毕业于政治与行政学系,在二○一八年与两位中大校友共同成立慈善机构「JUST FEEL感讲」,愿景为转化香港学校和家庭的沟通文化,促进学童的身心灵健康。创立「JUST FEEL感讲」的缘起与杨校友的成长历程、大学生涯和教学经验息息相关。

1. 可以介绍一下你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吗?

杨校友:「我成长在不和睦的草根家族,父母都不擅于表达爱意,往往酿成争执甚至暴力。儿时的我创伤重重,有数年更时常想自杀,直至遇上贵人重新教养(re-parent)才能重生。中三时,我在青年协会参加活动,满足了基本的安全感和尊严,能够自由地学习喜欢的事物,青协亦渐次成为我真正感到安全,能够安全地察觉和表达自己的『家』。我渐渐懂得察觉并接纳自己的情绪变化,慢慢建立自信,并顺利考入中大。但我所经历的童年创伤至今仍对我有重大影响,最近更确认患有复杂性创伤后压力症候群(Complex PTSD),需要多重治疗,可见家长和老师对小孩的身心社灵健康的影响是一生的。」

杨校友(后排右二)于二○○九年就读初中时,透过筲箕湾青协参加不同活动,例如游绳下降,在职员的教养下重生,渐渐找回生存的动力和自信

2. 能否分享一下你在书院和大学的深刻经历?

杨校友:「当然可以。我在就读新亚书院数年间有很多刻骨铭心的经历,要数最难忘的一段,莫过于与已故新亚校友张肇庭的感情。我曾担任新亚学生会主席,其中一位庄员张肇庭在毕业后半年自杀身亡,他离世前几个月有一晚曾在中大泳池旁边和我倾诉他的家庭冲突、求职困难,可惜我当时并不懂得倾听和陪伴,只是沿用我原生家庭的沟通模式,不断提出建议,却没有同理他的感受,更遑论察觉到他早已沉默不语,关闭难得打开的心门。这段经历令我有几年都感到非常痛苦和愧疚,遂在二○一七年初开始阅读有关心理学和辅导的书籍,终于认识了『善意沟通』。」

二○一四年八月新亚大O'camp完结时,张肇庭(左)与杨校友相拥而哭

3. 可以谈谈你在「Teach For Hong Kong良师香港」的教学经历吗?

杨校友:「我在二○一七年中大学毕业后,在『Teach For Hong Kong良师香港』担任项目老师,当上小学三年级副班主任。曾有学生上课时突然大哭,情绪激动,可他不懂得响应我的慰问,不懂得完整地表达情感。有些老师会命令学生:『唔准喊!收声!』,可孩子只会越哭越夸张。学生离开座位时会被严厉呵责,即使勉强坐下来也不明白校规意义,只是为了避免责骂。于是我开始好奇其他学校,乃至整个教育体系如何处理情绪教育,并思考善意沟通可以如何套用于教育领域。为此,我当时联同另一项目老师共同说服训辅主任及校长,一行人远赴台湾请教推广善意沟通经验丰富的精神科医师郑若瑟,深入研习,希望改善香港青少年的身心灵健康。」

二○一八年三月杨校友(右三)与圣文德天主教小学张伟菁校长(右五)、李国钊训辅主任(左四)及有志学习善意沟通的同伴,到台湾拜访郑若瑟精神科医师(右四)

4. 能否介绍一下「JUST FEEL感讲」的创办理念?

杨校友:「在二○一八年,我和另外两位中大校友郭梓乐和魏敬国共同创办了『JUST FEEL感讲』,提倡『先处理心情,再处理事情』,在小学校园推动社交情绪教育和善意沟通,建立同理心校园文化。『善意沟通』又名『非暴力沟通』,由美国马歇尔.卢森堡博士创立。他认为大多数人的沟通方式不自觉地包含了伤害和暴力,往往以主观判断取代客观描述,例如冲口而出的『你真蠢!』或『你真没用!』,其实足以伤人。人的每个行为和情绪都是基于自己的需要,假如我们能转换说话或聆听的方式,就能在沟通过程中真正响应彼此的需要。」

「JUST FEEL感讲」团队合照

5. 你有什么说话想跟社会大众分享吗?

杨校友:「长远而言,我希望社会都能接纳我们不同的感受和需要,每人也能够真诚地笑、真诚地哭、真诚地面对彼此。我也很想藉此机会感激每一位曾与我同行的人,特别是经常包容我有不同创伤反应的几位前度、另外两位共同创办人及各个机构成员,令我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一直逃避,未有好好治愈的创伤。面对自己,努力接受治疗,不再把疗愈的责任诿过他人。每个当下的一呼一吸,都是回到自己内心的练习呢,就如一句英文谚语所说『To honor the distance we have travelled to meet ourselves』(欣赏我们真诚面对自己的勇气)。我正在努力筑起桥梁去连结自己的内心岛屿。」

杨校友于二○一九年中在星梦邮轮上与数百名亲子分享「善意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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