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o靚模的幾個理由

 

文:毒寶寶

 

 這個月來,與朋友聊天好像都離不開o靚模這個名詞。睇o靚模成為了去書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去證實一下她們會否與雜誌的照片差很遠,會不會出現貨不對辦的情形;到了八月尾,又聽到ocamp四七片人都用o靚模作綽頭,什麼「xx走去扮o靚模,沙灘刷牙食雪糕……」,令玩ocamp的人笑聲不斷。然而當聽到社會不斷批評o靚模的聲音,說她們傷風敗德,筆者身為o靚模的粉絲,自然就要挺一挺o靚模,替她們抱不平。

小模見大模

書展舉行前,一班網民組織了反o靚模大聯盟,目的是要阻止o靚模入侵書展,就連娛樂界不少名人都說書展應該賣有教育意義的書,而不是意識不良的寫真集。當筆者讀到一篇有關名模姚書軼批評o靚模的寫真集賣弄色情的新聞時,才察覺現在報導o靚模的手法都有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將熊黛琳、周汶錡、Lisa S這班名模與o靚模作一個區分,讓讀者與觀眾看到兩個場域的不同,從而知道模特兒也有「高尚」和「低俗」之分。

這個區分的前設,就是要知道o靚模擁有什麼「特徵」,讓名模可以高高在上去評價o靚模。o靚模大都十分年輕,年輕意味著什麼?「咁細個就出黎做,梗係讀書讀唔好啦!」沒錯,鍾蕙芝(Lavina)會考只有14分,劉欣宜(E Cup Baby)三年前會考時只有11分,胡心諾(Rain­bow)就更誇張,連中五課程還沒讀完,更有傳她因犯校規而被開除學籍。另外,o靚模衣著打扮都比較性感,大家的焦點都會放在她們的身材上,覺得她們賣肉:八模兵團在書展舉行之前的宣傳,她們不是在街頭穿小背心,就是在沙灘穿比堅尼。這兩個「特徵」很容易會形成一種因果關係--「讀唔好書,咪去賣肉囉!」,這種「因果關係」成了攻擊o靚模的武器,最猛烈的爆破場景就在書展。沙灘刷牙食雪糕

o靚模入侵書展成為了媒體報導書展的焦點,報導書展期間o靚模各出奇謀作為推銷寫真集的技倆:周秀娜在會展外金紫荊廣場派雪糕、Kama亦向粉絲派發簽名樽裝鮮奶,周秀娜更「咀嘴」粉絲。媒體用一個未知的情況去製造危險的預言,不斷給讀者或觀眾他們期待著的影像--露點走光,可是這些影像最終沒有出現。然而我們怎可以將媒體讓讀者或觀眾期待著的影像置之不理,正正就是要抓著這個影像的符號,才可了解為何「o靚模現象」會在社會的討論上佔據著這麼重要的位置。

一個大攬枕啊!唔該

派奶、派雪糕都是一些幌子,指向的不就是o靚模的肉體麼?這些幌子都不斷替我們製作暇想,即使在走光沒有發生之前,也已經有一個場所被打開,在幻象空間(fantasy-space)中保存了它(我們都覺得o靚模總會出事)。這幻想空間的始作俑者並不是媒體(它只是中介者),而是香港這個性壓抑的社會。媒體只是透過挑撥著香港這道貌岸然的社會的中樞神經,引發我們對「o靚模現象」的躁動。

最能引起躁動的很顯然是在動漫節推出的「人形大攬枕」。傳媒將大攬枕當作吹氣公仔看待,另外母親級名模歐陽妙芝和馬詩慧異口同聲說大攬枕教壞細路,馬詩慧更直言大攬枕像性玩具,意識不良。我們是否忘記了七年前的《金雞》的宣傳海報用吳君好的人形吹氣公仔作焦點,不就是在指明香港人如果有特別的性需要,也可以找吹氣公仔解決嗎?那麼現在呢?當有關性慾的東西曝光於大眾時,所有希望擁有及製造它們的人都給辱罵。在書展和動漫節兩個場景的咒罵聲中,筆者聽到的是有這性需要的人不斷給社會限制、打壓的無聲吶喊。

眼睛想旅行,

無奈越來越難

唯有局內人周秀娜最看得透,在《忽然一周》的訪問中,周秀娜面對著「道德塔利班」的討伐,她一句「喺我呢個年齡,大部分人都鍾意我嘅產品。」就展示了性的需要從來都存在,只是社會上各界人士都不斷用道德之名去禁制這需要。

為什麼周秀娜的產品那麼吸引?文學批評家斯塔羅賓斯基(Jean Starobinski)就提供了答案。他在《活眸》(The Living Eye)嘗試拆解凝視、遮蔽和慾望三者之間的關係。傳媒不斷牽著關心o靚模事件的群眾的鼻子,引領我們凝視o靚模的胴體,但凝視o靚模絕對不可以滿足

我們的慾望。斯塔羅賓斯基追尋法語「凝視」(名詞Le regard,動詞regarder)的意思,發覺到「凝視」這一動作並沒有一個當場停止狀態的意味;正好相反,他道:「凝視具有一種躍躍欲試的力量,它不滿足於已經給予它的東西……它要求貼近面具後面的面孔……」

近期令你印象深刻的廣告,周秀娜的纖體廣告都應該在三甲之內吧?當我們看詩琳纖體廣告(周秀娜做代言人的公司),我們第一個焦點大都不會放在纖體公司的聯絡電話上,而是遮蔽了周秀娜重要部位的衣著上。如引文所言,凝視為慾望打開了一個幻想空間,但凝視又不能滿足慾望的要求。正由於「凝視」和「慾望」兩者之間的互相循環內,遮蔽才出現了魔力。障礙物(內衣)的呈現阻礙了我們對接觸遠方的東西(周秀娜的肉體),而同時正因著這些障礙物的呈現,引發出我們對遠方的東西的渴望。

現在,我們聽到「道德塔利班教主」蔡志森所發明的「衣著密實論」和「賺快錢+社會企業責任論」,以及袁彌明批評寫真集涉意識不良,擔心道德底線愈來愈低。其實這些言論是為建一重新的障礙鋪路,令我們更難達到遙遠的彼岸,慾望的壓抑就更加強烈。

後記:我現在愛o靚模/不再愛「高尚」的原因

正當筆者擁抱著o靚模大攬枕看電視時,看到《香港小姐競選》,各佳麗也同樣穿三點式,然而筆者還是沈醉著擁抱大攬枕,對各佳麗的暇想卻比一眾o靚模少。

我們不妨將「o靚模熱」與香港小姐競選作一個並列,兩者的露骨程度其實差異不大,反而我們應該著重兩者生產滿足慾望的工具的條件差異,才可理解單向批評的原因。港姐最後十強的候選佳麗全都至少有一個大學學位,而o靚模的學歷水平卻參差不齊。落仔、整容這些有損香港小姐「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形象的不利因素,一經發現,即使不取消該佳麗的參選資格,也不要奢望她們入到三甲之內。再者,「美貌與智慧」得到評審的權力去鞏固,電視台將這個玉潔冰清的香港小姐名銜推至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位置,就是這高度讓我們一覽無遺o靚模與香港小姐有「高尚」和「低俗」之分野。

可是袁彌明不也穿過三點式跟雷凱欣和E Cup Baby參與拍攝《水著寶寶大作戰》嗎?港姐穿三點式就意識健康?咪玩啦!但正就是香港小姐的名銜模糊了這些歷史,讓袁彌明可以批評o靚模。另外,這名涵附帶著的不就是徐淑敏嫁入豪門、葉翠翠於北角豪宅區買兩個合共三千多萬元的單位的願境麼?名模的生產過程也是跟著相近的邏輯:經過專業篩選,才可走上天橋,穿上萬人敬仰的名牌服裝、飾物,做化妝品代言人,然後釣金龜:台南大億集團太子爺、「殼王」陳國強不也是周汶錡的獻身對象?

正是這份一般星斗市民高攀不起的「高尚」成了我愛上o靚模/攬枕不離手的原因,選美的產物和名模已無法滿足觀眾的慾望,o靚模卻漸漸成為滿足慾望的工具,她們時常走近群眾,在書展、動漫節、旺角街頭,她們本身就是被預設要去人煙綢密的地方與群眾接觸,就是這個空間距離的縮減令我們容易接受。再者,我們接觸資訊的方式已跟上一代大為不同,八九十年代的「電視汁送飯」的神話不復再,取而代之的是資訊更快更新的互聯網。o靚模成為跨媒體的代表,電腦雜誌cover girl、電子遊戲代言人……港姐都不會願意拋棄她們的「高尚」來換取這些出鏡機會,所以在互聯網這舞台勝出的自然是o靚模。

最後,都係要講番句內心點滴:我愛o靚模的率直,

我愛o靚模的性感,我抱著o靚模攬枕,抱得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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