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新學期的開始,校園又再次熱鬧起來,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卻不見了三張熟悉的面孔─財務長陳鎮榮先生、校園發展處處長林泗維先生及署理人事處處長阮健驄先生。三人服務中大共近七十載,於今年8月退下火線,踏上人生的另一階段。這天他們難得相聚一堂,回首成為中大人的緣起,細說這些年來的點滴,大談退休後的生活。
轉眼已退休一個月,可有不捨?
陳:以人生平均工作四十年來算,我在中大二十三年,即泰半的時間在這裏渡過,滿載着回憶:美好的、難忘的、艱難的……當然是捨不得離去。不過,中大校園是開放的,日後可隨時回來走走,探探舊同事。我的太太和女兒也是中大校友,所以,與中大的聯繫不斷。
林:過去曾從事不同行業,如建築、酒店管理和物流,但以在中大工作的十五年多最為愉快。臨別難免依依,感激同事的支持,忘不了大家並肩作戰,希望他們在新任處長帶領下,再創高峯。
阮:感受與陳先生相若。在中大不經不覺已有三十一年,是非常長的歲月。對工作沒有不捨之情,反而最忘不了的是這裏的人,那些長期和我一起努力的戰友及其他部門的同事。
回想與中大結緣的經過,陳先生說:「初次加入中大,是個偶然。那是1984年,年輕的我,見到大學招聘,一方面是事業進升的機會,另方面,也想試試在學術機構工作。六年後離職,轉投中華電力公司,尋求新發展。孰知1996年時任總務長的招大維先生退休,我獲前校長李國章教授力邀回巢服務,經過多番考慮後,最終答應。我視第二次加入為承諾,因為一旦回來,便會效力至退休。」
阮先生的故事有點類似,1975年在中大畢業後,曾在新界鄉議局和香港理工學院負責行政和人力資源事務,適逢大學有空缺,他想,回到母校服務也不錯,便付諸行動。
「當初申請大學職位是抱着退休的心情。」林先生透露。原來他在1997年已經退休,但又覺得有點無聊,不若試着找點輕鬆一些的工作來消磨時間。「1998年看到中大招聘物業管理處處長,於是申請,獲聘但未上班前,李國章教授游說不如轉任校園發展處總建築師。想想也是自己本行,樂意接受了。然而,上班後,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工作非常繁重。」
第一天上班情況如何?
陳:第二次回到中大的印象很深,商訂好16日上班的,但校方請我提早一天上班,原來有位長期戮力襄助大學的善長仙遊,剛好在15日舉殯,校方希望我以財務長身分,出席喪禮致意。
林:踏入辦公室,看到裝潢、布局、擺設猶如回到三十年代的上海,甚為古舊,不像是一個負責建設校園部門的辦公室。身為建築師,對此比較敏感,也有一套想法,於是決意改變,迎合時代需要。首先從校園發展處開始,繼而至其他部門,希望為校園辦公室帶來朝氣。
阮:我可沒有陳先生那麼特別的經歷。大致上是了解工作範圍,而我負責的是「乙」及「丙」類員工的招聘事宜。比較印象深刻的,仍是同事,由於自己是新人,得靠同事們協助認識各項程序和細節。
第一天上班的經歷迥異,但是要選最愛的校園角落,三位卻不謀而合,同選中國文化研究所中庭和新亞書院天人合一亭。阮先生覺得蓄有魚池的中庭,為寧靜環境添上一份生氣。每當他往行政樓開會時,如時間許可,會特意繞道中庭,即使短暫路過也覺閒適。陳先生則愛在午膳餘閒,到中庭蹓躂。林先生以專業的角度稱讚:「中庭是著名建築師貝聿銘先生及大學建築師司徒惠博士的傑作,設計不會因時代改變而失色。」天人合一亭則與周遭自然環境融和結合,營造出水天一色的效果。
在大學的最後一天做了些甚麼?
陳:早上還要開會。下午與同事道別、拍照留念,三時半要出席會議,其實心裏納悶,怎麼在中大工作的最後兩個小時還要開會?原來是同事準備了一個驚喜餞別聚會,除財務處外,還邀約了阮先生及其他部門的同事出席,那一刻真的很是感動!
阮:如常上班,回覆電郵,與同事拍照留念道別。下午人事處舉行了道別聚會,隨後是開會。因會議召開目的與處理中的個案相關,根本沒有想到是餞別聚會,還在想會議結束時間預計為五點半,剛好為工作生涯畫上完美的句號。所以,像陳先生一般,是既驚又喜。
林:相比兩位,我在中大最後一天有點不同。因為餞別宴早於數周前在沙田凱悅酒店舉行了。很榮幸,除了同事,曾合作的顧問和中大(深圳)的職員均有出席,共筵開十席。為表答謝,我事先以毛筆寫上字句送予來賓。
話說最後工作一天,真是忙得不可開交。早上八時半開會,由於有突發事件,要召開緊急會議,當日正是結婚三十四周年紀念,已約太太午膳的,不得不要她等我。午膳完畢,匆匆趕回辦公室工作,處理餘務,五時半停下來,與同事道別,再續寫於月前已動筆卻未完成的交接備忘,直至晚上八時多始大功告成,接着與家人吃飯慶祝。飯後回辦公室收拾物品,由於雜物太多,雖有太太協助,還是要到凌晨二時多才完畢,於是着太太先行離開,自己留下,發電郵交代各項工作的負責人,直至三時多始行離開。
退休後有何短期和長遠的計劃?
陳:已計劃把時間分三部分,其一是義務工作,包括擔任大學財務委員會資深顧問及其屬下之投資小組委員會委員、逸夫書院高級導師、香港童軍總會財務委員會主席,以及香港大學畢業同學會教育基金司庫。其二是財政和身體的投資;做好個人投資,保本生利;多運動,維持健康。最後的是專注興趣和多給些時間家庭。我一直喜愛唱歌,特別是粵曲,但唱得不算好,會重新學習,也會騰出時間練字、旅遊、看書、陪伴太太和弄孫為樂。
林:向來在校外參與不少義務工作,如為港澳友好學校、內地機構提供意見及香港政府部門公職,自己和太太成立的暑期內地英語國際義教計劃等,這些工作都會繼續。最後是期望太太明年退休後,兩口子有更多時間一起做想做的事。
阮:非常簡單,就是退和休。退者,在工作崗位退下來。休者,就是休息。趁身體狀況仍然許可,多出外,看世界,擴闊眼界。過去是有點懶散,亦提不起決心去做運動,現在再無藉口,打算游泳、行山,也會重拾放下了二十多年的興趣─釣魚。我也酷愛攝影,希望日後能拍到令自己愜意的照片。
無心插柳下,他們加入中大,遍植友情種子,韶光荏苒,已枝繁葉茂,今雖則歸退,但情常在,相信日後不時仍會在校園看到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