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樣開始寫詩的?
我的學士和碩士學位都是在新加坡國立大學唸的。我修了一個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文學的課程,很喜歡,我用傳統和學術的方法去研讀,但是文學不應只是閱讀別人的作品,也應該涉及創作,以及了解作家寫作的動機。所以,我開始對創意寫作和詩產生興趣。詩賦予你破壞和分解語言的自由,容許你不合情理(起碼在最初階段)而隨意地把事物聚合,以達致更高境界的情理。散文則較為凝聚和平面。有一段日子,我每晚花兩三個小時寫小說,一年後才發現那根本不適合我。
除了在‘A Second Language’一詩裏你所表達的自覺不足(但願更認識中國文化)之感外,你認為詩人最大的掙扎和挑戰是甚麼?
我喜歡文學,因為它給我充分理由去閱讀、寫作和離群獨處。我不善交際,不過,做詩人也意味着要朗讀自己的作品,組織一下活動,我得迫自己走出去讀我的詩,我也曾在香港國際文學節和香港書展等公開活動演講。
在中大教授創意寫作的經驗怎樣?
每年,選修我的課的學生背景殊異。寫詩講求的不單是掌握和運用語言,而是生活和感受。只要你有感受,就可以寫詩。在香港,英文是實用語言,是工具,但我嘗試向學生顯示,它也是思想和感受的媒介,是關乎他們的文化認同的東西。
寫詩應用各種不同的方法構思,要做到這點,我教學生各種寫作策略。其一是把一首詩逆向建構,通過這個拆解的步驟,他們會找到自己的風格。有時我着他們在詩句之間插寫,又或假裝明白一首法文或意大利文詩,然後翻譯成英文。我也會向學生展示一些影像,請他們回應。
你的詩集The Mental Life of Cities 獲得英語組別的2012新加坡文學雙年獎,集內大部分作品都是自由體。格律對當代詩有多重要?
大體來說,今日大部分詩人都用自由體寫作了。所謂自由體,其實是捨棄傳統格律而追隨其他藝術規則;誠如艾略特所說,從沒有絕對的自由。一首詩聽起來的感覺是怎樣,變得十分重要。話雖如此,詩是可以用不同的審美方法來欣賞。有些詩人不善經營聲音,但精於處理抽象概念,他們的意念帶有美妙的節奏;有些對聲音觸覺敏銳,所寫的詩十分適合朗讀。
在後殖民時期的香港和在後殖民時期的新加坡寫作,主要分別在哪兒?
英語在新加坡更為普及,所以用英語創作的詩人可以申請撥款資助出版、在文學節辦讀詩活動或參加研討會。新加坡的英語寫作受眾較多。在香港,中文寫作所得到的支持要多得多。
可有最喜歡的詩人?
有。Edwin Thumboo。他可說是新加坡詩的始祖。我唸本科課程時,有一年他曾是我的導師。我們班上有七人,每周見面兩次。現在他來港時我還有跟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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