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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軀何礙傲穹蒼
天機勿洩，中外皆然。希臘神話中，因洞悉天機而遭天譴的例子不少。盲眼先知Tiresias能讀通天象卜卦，自己卻目不見光。女先知Cassandra也有預知未來的本領，不過同世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她的預言。
少有科學家比3月14日逝世的霍金揭示更多的宇宙奧秘。無視身罹頑疾，戰勝逆境，這位牛津物理學家把宇宙的故事娓娓說給世人聽。
霍金以哲學家的睿智參透物理世界背後的現實，以詩人的想像向世人宣示其奧秘。FintanO’Toole曾這樣形容愛爾蘭詩人Seamus Heaney（1939–2013）的詩：「他不只見到鰻、魚或蛙，而是感受到鰻、魚和蛙的黏滑。」宇宙任是無情，人的命運縱是無助，霍金也只會直說。他曾說過，人類只不過是在一個體積不大不小、環繞着一個毫不起眼的星體轉動的恆星上的化學浮渣而已。
霍金的其中一項重要發現，是熱力學第二定律（熵或混亂只會有增無減）也出現在黑洞。當高熵的星體被黑洞吸進去後，黑洞的熵也會隨之增加，由此推斷出黑洞也有一定溫度，因而會釋放出輻射。這種「霍金輻射」迄今尚未被觀測到，霍金因此也與諾貝爾獎無緣。
不過在他有生之年，霍金已是當世最著名的科學家。少有科學家比霍金向更多的人解釋宇宙。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當他的科普暢銷書《時間簡史》要出美國版時，霍金選擇了走大眾路線的Bantam Books，因為他希望見到自己對宇宙大爆炸、黑洞等的闡釋，可以在機場的書店找到。這本書出版後，在無數地方的書架或暢銷書榜上都停留了頗長時間，吸引了數以百萬計讀者。
透過聲音合成器，霍金把他對宇宙萬物的理論一一向感興趣的人述說，不管那人是不是宇宙學家。學經濟的Tim Harford在《金融時報》的專欄寫道，霍金的偉大在於他帶領一般人走上科學探索之路。任何人只要對本源及命運感興趣，也會與霍金同路。
T.C.
本文出自《中大通訊》第515期（2018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