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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絆人間
長命百歲是否必然幸福？黃肇邦執導的紀錄片《伴生》展現患病長者與照顧者之間的牽絆。早前大學通識教育部與東華三院合辦《伴生》放映會暨座談會，座無虛席，導演現身解答選材和拍攝手法等問題，亦有不少觀眾反映電影道出其照顧家人的掙扎。
「伴生」二字令我想起「共生」，即兩個生命體互惠共存，例如魚菜共生，魚的排泄物會化為菜的養分，而菜葉的光合作用又能淨化水質，改善魚的生活環境。導演解釋片名的緣由，「伴生有次序之分，由主幹植物衍生的周邊植物，會扶持主幹生存，好比子女通過父母的繁衍來到世界，長大後照顧雙親。」
2014年，黃肇邦在東華三院做義工半年，認識了紀錄片內的三個家庭，在徵得他們同意後，用兩年拍攝他們進出老人院、醫院，甚至是靈堂的經歷。他說：「其實我不拍攝的時間比較多，放下攝錄機後，我是一名普通義工，更會與他們討論治療與照顧的對策。」
這份關懷贏得拍攝對象的加倍信任。他們在鏡頭前神態自然，也不諱言道出內心感受：長子Paul不捨暮年的父親，但不忍他受病痛折磨，寧願他早日解脫；陳小姐獨力照顧兩老幾近崩潰，卻為送他們到老人院而愧感不孝；晚上工作的兒子於日間陪患癌母親往返醫院覆診，疲憊不堪。
《伴生》拍得一點也不煽情，它把兩代人相濡以沫和充滿張力的關係如實表達。片尾是陳小姐趁假日帶兩老住酒店、到尖沙咀互相依偎看海。兩老已入住老人院，牽絆仍在，但她學會了放手，珍惜眼前的海闊天空。
J. Lau
本文出自《中大通訊》第533期（2019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