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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及系友
Loretta Tam

「語言」是Loretta的人生關鍵字。自懂事起,Loretta就開始對語言感興趣:嫲嫲是土生葡人,但到她這一代,已經開始不講澳門土生葡語;外婆家講四邑話,但在Loretta的同輩之中,願意學、講家鄉方言的人銳減。許多方言與在地語言,似乎在漸漸消失;Loretta的學術研究,正正聚焦於語言保育。對語言的好奇也令她「貪心」得很:英文、中文、法文俱佳,對外漢語、英語教學、普通話三種教學證照或學位都有。

那麼,一位語言學家,是怎樣踏進了人類學的領域呢?「講真話的話,會嚇到讀者吃手手吶!」Loretta笑言,她有兩位中學同學,高考以優異成績考入中大人類學讀本科,後來都讀到碩士畢業,她因此得以知道這個學科;而她在澳洲麥覺理大學的碩士指導教授,也是語言人類學家出身,對於專業及組織傳意學科有著獨特精闢的見解,給她很深的印象。在瑞典斯德哥爾摩大學修讀社會科學院研究生學程時,有一天,Loretta喝著咖啡、在中央車站亂逛,心裡想著是否應該繼續讀上去,突然想起中大人類學系。忽發奇想之下,她等不及回家,立刻去網咖發了郵件到學系諮詢。細問之下,原來這一心血來潮,也並非毫無前因:讀大學時,Loretta選修了一門社會學的課程,當時的導師高女士,有一次對她說,「Loretta,其實我覺得妳本應該去讀Social Science的呀!怎麼會跑去主修英國文學的呢?」這句話,Loretta一直銘記於心。「她應該是看到我讀社會學的時候那種專注吧,有道火咁。」

博士在讀期間,Loretta遵從指導教授陳志明教授的建議,雙主修語言人類學與文化人類學。「語言學沒有斷掉;人類學嘛,咬著牙從頭讀起,因為很喜歡,也不會覺得太辛苦。」人類學給Loretta最大的啟發,是「以人為本」。「語言學的傳統,是拿著語料看看看;但是,研究語言保育、政策實施、人們對語言的使用,不能光用這一套。」Loretta解釋說,「人類學的訓練,讓我對於語言有另一層理解:語言是人類文化與社會生活的一部分,絕對不是死的或是『獨立』的東西。躲在象牙塔裡,舒舒服服地敲電腦、喝咖啡,這樣來研究語言的話,只會產出枯燥乏味、缺乏現實意義的知識。同樣地,與其埋怨大家都讀錯字、發懶音,不如多花點功夫去探究語言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尤其是研究當代語言,不要一直閉門造車,而是要進入人群當中,多看、多聽,甚至一起講、一同生活,來補足我們對語言發展的解釋與論述。要做一個田野裡的語言學家!

Loretta的博士論文主要研究「台語」概念的生成與源流,以及這種語言意識形態如何在當代台灣造成張力。當筆者請她嘗試簡要概括研究發現時,Loretta笑言,「結論是,這個概念就是長久以來族群和文化政治的產物啊……我是不是比谷阿莫還要厲害!」學術討論往往充滿繁複的細節, 最後得出的結論又不免抽象。因此,Loretta一直在思考如何把所學所思運用到現實層面。現時,Loretta在香港大學中文教育研究中心擔任研究經理,同時繼續經營自己的語言顧問公司;另外,兩年前又跟舊學生兼老朋友Eric Leung共同創辦了社會企業CREATIVELYMADE Social Labs,以推廣創業教育,並提供職涯發展諮詢服務,幫助處於不同人生階段的人士了解自己、重新定向。公益組織Translate For Her旨在透過提供翻譯服務打破語言隔閡,使少數族裔女性可平等地獲得社區資訊,擴闊自主性,達致充權;Loretta義務擔任其中市場推廣及公共關係團隊的負責人。此外,她還是香港大學利瑪竇宿舍文物保育及徵集計劃(RHACAP)的顧問之一。希望對社會有直接助益的Loretta,積極投身社會創新和青年發展,期望把學術知識轉化為公眾可以掌握的資訊,也把社區裡的聲音帶回學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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