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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祥先生在《明報》有一專欄,於新聞界已工作了超過三十年,秀出班行。他曾是風行香港的《信報》的主編,其社評及評論,月旦時事,常有精闢見解,因而知名。
陳先生為崇基學院學生,主修中國語言及文學系,最愛上蘇文擢教授的古文課。他不但仰慕蘇教授的古文造詣,也感佩其教學之投入。
不過,陳先生可不是因為鍾愛中文而投身新聞界;促使他加入傳媒行業的原來是1980年代的學生運動和社會運動。日本政府篡改教科書,掩飾二戰時的罪行,以及中英雙方的香港前途談判等,都是陳先生當學生領袖和社運分子時所關心的事情。
年輕的陳先生不滿英國處理香港前途談判的手法。1982年,英方強調英國與清朝於十九世紀簽定的三項不平等條約有效,惹來香港輿論極大迴響。
陳先生說:「我是1982年中大學生會主席,帶領同學在日本領使館外示威。我們也和香港大學學生會在維多利亞公園合辦示威,參加者有兩萬人左右,當時來說規模算是很大的了。」
陳先生是社工隊隊員,與朋友合辦識字班,教導貧家孩子認字讀書。社工隊以外,陳先生也是國是學會會員。畢業不久,陳先生受僱於某專門幫助內地大學的基金會。其後在通訊社和電台當過一些短期的工作;接着受聘於《信報》,在那裏度過了差不多三十載。
他承認參與學生運動,加強了他對時事的觸覺,並且希望繼續感受社會的脈搏。
「我認為在新聞界工作,能助我緊貼時事。我在1983年畢業,而1980年代初期的香港正經歷巨大轉變。身為記者,我便可以身歷其境,見證歷史。」
1990年代早期,陳先生開始寫社評,這經歷使他感到十分雀躍。為主要經濟報章撰寫社論,其意見當為決策者和有影響力人士所留意到。由於每天寫社論,他培養出快速撰稿和不欠稿的能力。
他的社論和專欄題材廣泛,而選擇題材素來不是輕易的事情。陳先生認為選題時,必須掌握讀者的興趣,寫出他們想看的文章。
「要當成功的記者,你必須比較別人怎樣寫同一個題目,方可按時事和讀者關心的問題,建立自己的見解。自由、公義、民主、言論自由等價值,都是作家應該恪守的;寫文章就是看你怎樣發揚那些價值。」
在訪問中,陳先生強調成功的作者不一定是專家,但必須興趣廣泛。雖然記者不用鑽研於細微處,卻須要刺激讀者的思考,以及突顯時事的要義。
陳先生的文章觸及經濟、歷史、政治、國際關係等範疇,足見其博學多聞。他說他能寫不同的題材,全歸功於多讀書。雖然他也用互聯網找資料,但互聯網始終不能取代閱讀。
他說:「互聯網的資料包羅萬象,但其可靠性可能成疑。」
書本能幫助讀者深入了解和分析。他常常閱讀書評以掌握學術界的最新動向。
現在資訊過盛,作者的難題就是如何組織資訊,使讀者能有所得着。資訊雖然來得容易,核對其真偽就得多用心。
有些作家愛用筆名,陳先生卻堅持用真名,因為「每個人得要為自己所寫的東西負責。」用自己真實姓名寫文章的作家,從事資料搜集和寫文章時,都較為認真。
陳先生有幾項建議給予年輕記者。
「我認為想當記者的年輕人,應該修讀雙學士學位,這樣寫文章時便會比較深入。」
香港新聞業萎縮,年輕記者較難在傳統報紙或雜誌找到職位。互聯網可供傳媒作平台之用,也改變了我們如何接收新聞和其他資訊。
「從前記者必須受僱於媒體,但現在他們能創立自己的臉書和網台等傳媒平台,發表自己的見解。」
陳先生強調寫作必須配合科技。
「今天的作家須要糅合文章、視覺藝術、科技三者。視覺藝術能使文章更富感染力,故此不可忽略。」
陳先生對記者的建議,也對其他作家有用。未來的作家要嶄露頭角,也許不但要智珠在握,還須嫻熟科技。新聞界近年改變翻天覆地,年輕記者務須具創意,敢創新,才能爭一席位。
文/elizachan@cuhkcontents
圖/Keith Hiro
本文出自中大主網頁(2020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