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覽團到了倫敦,沒有安排漫步泰晤士河畔,卻跑去移民社區走訪互助團體;不去坐倫敦眼,卻去參觀一個又一個社會企業。團員沒有投訴,還覺得不枉此行。因為這不是一般的旅遊團,而是中大領袖培育課程的海外考察團。
今年7月,三十名領袖培育課程學生到了倫敦,為甚麼是倫敦?領袖培育課程副主任(課程)梁啟智博士說,課程以「世界城市•人文領袖」為理念,「所以我們要去倫敦這個貨真價實的世界城市。倫敦這個世界城市,面對各式各樣的問題,也給出了許多嘗試回應這些問題的答案,值得香港借鏡。」
倫敦可以,香港可以嗎?
考察團學員之一陳景龍說:「在倫敦的兩星期,『這在香港可以實現嗎?』是最常浮現在我心頭的問題。」例如,他們探訪當地著名社會企業Coin Street Community Builders,知道這條街的居民如何成功保衞家園,抵抗地產商的開發計劃。這令陳景龍不禁要問:「為何Coin Street可以,利東街不可以?」
劉恬淩則為Account 3感到驚嘆。Account 3是由三位女士創辦的社會企業,旨在協助婦女發掘自己的能力,為她們提供工作機會,鼓勵她們走進社區。它在短短二十年間,發展成擁有一幢幾層樓高大廈的組織,既以企業的身分賺錢支持自己的營運,又實現建設更美好的社會的理想。
這次旅程還安排了藝術觀賞活動,但不是去倫敦的國家美術館,而是去塗鴉大師Banksy的出生地布里斯托爾看塗鴉。不過蕭宛瑩說,最吸引她的不是Banksy的作品,而是反映當地人民聲音的不知名藝術家的街頭塗鴉,例如一幅抵制連鎖超級市場Tesco的塗鴉。
在這個英國的塗鴉之都,不少居民在自己的建築物外牆塗上喜愛的圖畫,凸顯這個城市的獨特性。這令蕭宛瑩想起「九龍皇帝」曾灶財的街頭「墨跡」。她慨嘆:「沒有太多香港人聲援去保留這些香港特色的行為藝術,……以致能代表香港的東西愈來愈少。」
心中有團火的領袖
這趟旅程中最令學生印象深刻的人,相信非Sebilio莫屬。這位倫敦大學亞非學院的前學生會主席,具有世界公民的視野,見到不公義的事情就會行動起來,發起學生運動、社會運動去改變社會,致力令人類有更美好的將來。
唸新聞的陳景龍跟Sebilio談到自己想當記者:「我覺得這份職業在香港既賺不到錢,也沒有力量,他鼓勵我說:『文字是可以影響很多人。為甚麼你不去嘗試?』」Sebilio令他發覺,世界很多角落有很多人是在堅持自己的信念,人生的發展不是那麼單一。
他們還探訪過一個叫Renaissance的組織,專門幫助被社會標籤為不成功或中途輟學的年輕人。葉昱蔚說:「它的創辦人很年輕,只比我們大兩三年。看到一個和我們自己年齡相若的人在做這樣的事情,令我不禁自問:我們是否也應該像他一樣有勇氣去做這樣的事情?」
學生的這種反應,正符合梁博士設計行程時的期望:「我們想同學知道社會參與是有許多方法。在香港,畢業後可能就是去中環上班,但在英國,原來有很多不同的謀生方法,而且那些人都是滿腔熱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可以幫助同學掃除在香港待太久所產生的一些無力感。因為做領袖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有火。心中沒有火,你甚麼都做不成。」
學生文化的R&D部門
領袖培育課程共有兩次海外考察,這些已去過倫敦的學生,今年冬天還會到北京,看看這個力圖成為世界城市的中國首都,在與世界接軌時面對甚麼困難和經歷甚麼陣痛。
今年剛革新了內容的領袖培育課程,比以往更強調社會關懷和人文精神的實踐。為期兩年的課程分為人文思維、決策方法、領袖才能和公民參與四個單元。陳景龍說,課程中的「倫理與政治」一科,令他看到在新聞系沒有觸及的核心問題。他說:「很多核心問題是像水波一樣影響到周圍的事情。如果我們知道核心問題,就不會被表面的東西迷惑,而可抓住社會問題的根源。」
葉昱蔚則說:課程是很闊。讓他接觸到許多不同的觀點,因而可以立體地思考問題。「例如新移民的問題,三年前問我,跟今時今日問我,我的看法和角度會很不同,支持和反對的原因也可能很不一樣。」唸地理的他,更懂得用行政學或政治學的角度,思考城市規劃的議題。
所謂領袖培育,怎樣才算成功?是不是看教出來的學生賺多少萬一個月?梁博士說:「我不想校園會這樣判斷我們成不成功,而希望大家可以看看我們的同學為學校帶來些甚麼。例如,去完倫敦北京回來的,會跟他們的同學說:原來在世界上,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可以當我們是一個R&D部門,學校的學生文化須要不斷更新和成長。我希望領袖培育課程成為一個實驗室,讓同學不斷嘗試不同的東西。」
倫敦之行結束後,一些學生把所見所聞和感受化成文字,輯錄成名為《倫敦之夏》的小冊子,可於www.cuhk.edu.hk/leadership/ldp_london_2011.pdf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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