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你的創作非常旺盛,先有電影,繼而小說,何解?
每個人都有表達自己和跟別人溝通的需要,身為新聞與傳播學院的老師,喜歡創作,有那種熱情和好奇,是順理成章的。過去兩年,我很想透過電影和小說表達一些感受,所以便出現了這兩件作品。
甚麽激發你拍《佳釀》?
數年前的生日,我想到給自己一份特別的禮物。我不想太物質化,撫心自問,有甚麽未圓的童年夢想呢?想到自己寫過的「我的志願」,就是當編劇或者導演,於是我許下願望要拍一齣戲。念頭滋生容易,可由於工作太忙,一年過去,甚麽也沒發生。到了下一個生日,我下定決心,要把戲拍出來。之後的一年,用盡了所有週末和假期,終於把《佳釀》拍成。
可以談談《佳釀》的「中大成分」嗎?
我是中大本科畢業的,對中大感情深厚。在這兒工作幾年,發現學生都面對一些焦慮和迷惘。最明顯的是熬過了漫長激烈的競爭,進得大學,反而不知道該怎樣利用新得到的自主和自由。鼓勵人們追求夢想的聲音不少,但假如連自己的夢想是甚麽也不知道,那又怎麽辦?我以熟悉的人物的感受為藍本,把我和學生對這些問題的反思放在劇本裏,自然也用了中大做背景。容我偏私的說,中大的校園是全港最美的,不單是風景,而是那種秀氣和與別不同的氛圍。
小說《現在未來式》可是你自己的寫照?
2014年香港連叠發生了很多事,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覺得很無力,很焦慮,情緒難以排解。創作可以發揮幻想,起安慰作用。6月的某一晚,看新聞看得非常沮喪,我關了電視,開了電腦,便寫了第一章。假設一個人得到五次穿梭時空的機會,他會怎樣選擇?在個人和社會的張力和糾結之間,他會做些甚麽決定?得到怎樣的反思?構思小說要用不少精力,把我從現實世界裏很多更加荒謬的事情稍稍抽離。小說情節和我個人經歷可說沒有重叠,唯一共通點是主角是自由工作者,而我進大學工作之前好一段日子也是個自由工作者。
這部小說給人很香港的感覺,是刻意經營的嗎?
過去幾年,很多香港人覺得我們熟悉的香港正在消失。寫作的時候,我在有意無意之間,放進了很多自己在乎的香港元素,例如廣東話,熟悉的街道,我喜歡的茶餐廳食物、地方、陳奕迅的歌曲等等,或多或少把香港在這個時空的環境和情緒,放進一個時間錦囊。我很高興能夠把自己對香港最情深的記憶寫出來。
小說成書後,陳韜文教授的攝影佔很大比重,請說說這番合作。
為我出書的台灣獨立出版社希望可以結合文字和影像,我即時便想起陳教授,他拍的照片想像空間很大,百看不厭;而我寫的故事也有很多現實與想像的對話。那時我人在荷蘭,立刻電郵聯絡他。他看了原稿一遍,很快便想到如何用相片與文字對答,商量了幾轉,已選出了大堆適合的照片,再交出版社的美術設計師和編輯構思如何利用它們豐富小說。
你是「博群計劃」的中堅策劃人,為甚麽願意花時間做這個?
博群對我最大的吸引力是很多頗有想法和創意、熱愛中大的同事和同學。例如我現在置身的草廬,就是因去年博群大講堂邀得台灣的姚仁喜建築師演講,而萌生在校園起造一座建築物的意念。與建築學院的鍾宏亮教授討論下來,他和學生便平地裏搭建了這座饒富詩意的草廬。這些愉快的合作,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嘗試開拓不同的可能性,探討可以在這兒為師生創造一個怎樣的空間和經驗,也叫我捨不得離開博群。
你剛在阿姆斯特丹過了一個學期,感覺怎樣?
我在那裏放學術休假,感覺就像過着交換生的生活。在另一所大學和當地的同事有很多交流機會,在另一個國家生活四個月,不用急忙地過日子,有思考的時間和空間,遇到很多有趣的人,找到研究的新方向,得到充分休息,精神的確煥發了。這個安排相當不錯,大家都應該放學術休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