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文大學 歴史系 歴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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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相及分享

畢業生感言

陳瑜

我是在機緣巧合下得到朋友的介紹,再加上自身的興趣而選擇修讀此課程。其內容囊括中外古今各方面的歷史,特別是公眾史,很適合我這一種喜歡以另類角度看歷史的人。

因此,我在應課業要求的同時,特別選修一些主流歷史學上較少接觸的課題,並就自己希望研究的題目撰寫論文。例如在必修科中,我們有機會就日常事物寫作,在了解它們的來源與發展的同時,也多了一份親切感。在尋找資料時,我就好像在尋找寶藏,並得以從中回溯以前的生活片段一樣,是那樣的熟悉,值得我們再三回味。甚至在較專門的中國古代史科目方面,我也可以以自身的角度寫作,雖然這不屬於生活的體驗,但也使我能以一種地位上的同感,一窺古代人們處境的梗概。

另外,我也是經過六年的工作後再重新進修的。然而,這一年因為疫情關係,我們大部分時間也在ZOOM網絡平台上上課,期間雖然和教授與同學們的見面減少,缺乏了面授的那一種氣氛,但彼此的交流仍然是那樣的熱烈,香港,內地與海外彷彿是同一個天空。如在博物館課和香港土地制度史的課中,經常也會超時下課。在這一段「多了的時間」裏,我除了可從有關問答之中而增長更多課題上的知識外,更能增進彼此間互相認識。

而且,我偶爾也因為課業需要而回校上課,完成習作或出外考察。因而難得地認識到一批有著相近目標與想法的同學,大家一起合作,成為了向前推進的動力。有時大家亦會就課題進行自發性的交流,集腋成裘,習作更能事半功倍。而且,當大家在一起研究時,也會一起在中大遊走或用膳,那種感覺,使我回憶起修讀本科的時期,那種大家一起完成課程,憧憬未來的想像。是多麼的令人懷念!

九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若要我作一個總結,我會說是這是一段虛實交錯,如夢如真的時期。雖然人與人之間較少接觸與了解,卻實在地充實了知識與學養。在此,我衷心感謝在這期間遇上的每一位教授、助教、系職員與同學,是你們造就了我這意義非凡的時光。我亦謹此祝願各位,能「更上一層樓」,有著光輝,璀燦的未來!

 


 

焦宗燁

最初拿到offer之時,一直在抉擇,在自問,我是否需要這樣一個offer,是否需要這樣一個經歷,以及是否能夠藉此明瞭些許、探索些許?於今回觀,可謂幸甚至哉!

這裡自上世紀中葉成立以來,便是學潮湧動之地。作為寰宇人文學界的東方翹楚,這裡曾經有一眾大師為之前焉,而今,在這緊湊的課程中,必須坦誠確然感受到了一些傳承的脈動。無論是早已成名學老一輩,還是新生代的學人,其課堂傳授,確實所得甚多。概言之,可分數類。其一,貫通。歐西自古有博雅傳統,學識不僅求精深,還要博通,中大以此明志,各課程所授,並不局限一隅、局限一題。如梁元生、科大為二師對東西先哲各思想理路,信手拈來且鞭辟入裡,足可頓開茅塞。而課堂中同學競相參與,更可增補知識,裨補闕漏。其二,傳承。人文學科要有所承襲,方能孕育思想,諸師課堂之間,不時閃耀著前賢的思想脈動,賀喜老師常於課堂言及對於近代先驅的“同情之理解”,未嘗不是對賓四先生之于國史態度的致敬,一眾學習者亦可從中感悟到此課程人文精神的厚重。其三,真實。歷史的要義是盡可能回復真相,而非流于時文、惑於謠言。鄭會欣和朱福強二師屢次強調不可委身於某黨某派、要有大義、公德,所以對於尊崇檔案文本、還原客觀事實務必盡己之所能。其四,學養。作為歷史的學習者,必須要有必要之精神予以持守,而這學養的持守幾在腠理,必可窺見,如卜永堅及張曉宇二人課堂在臧否世風、梳理脈絡之時,大量呈現文獻,並屢次強調不可信口開河,且凡有徵引務必及時下注,此法不僅是尊崇前人成果,更是要有所秉持,培育學養。其五,超越。作為一門學科,歷史的學習必有其固有的內涵,浸入其中,可以突破自我的認知局限,深入瞭解社會的脈動,瞭解一方水土、信仰及價值之下的人情物事,而歷史的價值也不僅僅局限于宏大的文本敘事,還有民間,此所以蔡志祥老師一直在強調深入民間,走進本土的信仰和儀式中,才能更好的體悟他們抑或她們。也因為疫情的緣故,同學與老師不少都遠在天邊,如今回想,卻也近在眼前。經諸師引導,各位同學在課堂的參與中,不僅體會到了港中文兼及中西、博雅教育的精髓,也能在諸師的引導下,序次閱讀先哲大作,叩問真知、俯仰經典。至於期間,與系內其他一些老師及課堂各助教的溝洽、請教,亦是一番經歷,尤其是諸位的態度和素養,不能不佩。

於此,自可醍醐灌頂、反省自身。亞聖有言曰,反求諸己;西方亦有先聖,曰“我知道我無知”,聖哲尚且如此,況吾輩乎?而在此番經歷中,學校的風韻,課程的增益,同學的優點,可逐次體悟繼而反觀自身。

誠然,雖因個人喜好、水準及所選課程等因數,體悟所得大約及此而已,但管中窺豹,可知這學習經歷的所得和其概貌。或言之,課堂所獲知的、聆聽的;課後所閱讀的、探求的;各同學和助教間所碰撞的、思考的,都或不足以瞬間騰躍自身,贏得翹楚,但必然在行走之中、困惑之下的某時某刻閃現,而後指引前行。而這學習的經歷,也必然在此種閃現中,凸顯價值。

一言蔽之,作為個體的學習者,此番在各老師、助教、同學前的求知、請教、交流和碰撞的“遭遇”,已然閃現於心,感念滿布而不墜不滅。

 


 

劉詩軒

一轉眼,這座城市又將進入深秋。香港,一個彷彿可以讓時間加快的地方,身處其中也不由得匆匆,難得停歇、回望。藉此感言機會,做些思考總是必要的。

念及一年前選擇報讀中大歷史碩士的初衷,似乎頗為單純:只想跟隨興趣的指引,在歷史學習道路上有所精進,而「公眾史學」、「新史學」等詞彙之概念,於我而言,更多是一種「因模糊而起的好奇感」,或許在我固有的觀念中,「歷史」的隱含話語便是傳統與菁英。基於這一「先入為主」觀念,我的碩士學習歷程可謂是顛覆性的。

第一次衝擊是在「歷史人類學」課上讀到劉志偉與孫歌教授的對談集《在歷史中尋找中國》。在言及菁英與民眾視角的關係時,劉氏說到:「無論上層、下層,都應回到以人和人的行為作為歷史主體與邏輯的出發點」,一句話好似醍醐灌頂,彌合了我一直以來抱持的對立與割裂論調。這種看法繼而在「城市空間的塑造及內涵」一課中得到再驗證,在研究民國時期的市政改革時,最大的感觸便是城市的近代化從不是一個上行下效的單向過程,而是一種連續的動態互動狀態。在不同人群的眼中,歷史的面向是多元的、意涵是豐富的、表述是「多聲復義」的,然而,大眾的聲音該如何發出?在何種程度上被聽見?如何擺脫失語者的窘境?這些是需要我們鄭重對待的話題。由此看來,「公眾歷史」則不僅僅是以公眾為研究對象,從價值的角度出發,知識人應以何種姿態面對公眾,傾聽大眾聲音,為邊緣群體的存在作證作注……這些亦是亟待考量的。

除了上述思考,我在課程中的最大得益便是對於香港本地歷史的重新認識。從土地法律對香港鄉村社會、鄉民日常生活的塑造、影響;香港(及其他華人社會)民間節日與宗教中反映的地方社會變遷、族群互動關係、儀式內涵;到透過檔案的管理、保護及使用理解檔案對於保存歷史記憶、開展歷史研究的重要與迫切等等。一系列的本地史課程逐步解構了我對香港固有的刻板印象,由表及裡,令我逐漸體認到香港文化的「深層結構」。進一步講,在文化與身分的關聯層面上,令我對這座城市有了某種程度的歸屬感,在熙熙攘攘、步履不停的快節奏生活中多了一份駐足留戀的理由。

除了在課堂上的種種,背靠中文大學得天獨厚的資源、環境,在自主研究中,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豐富的館藏資源、良師益友的互相增進、各類講座的視野拓展,都使我獲益良多,作為中大人,何其幸運。由此我也萌生了進一步在中大習史的想法,最終亦有幸被歷史哲學碩士項目錄取,得以繼續在史學道路上前行、探索。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們更高處相見。

畢業生感言

方舢

一眨眼,畢業了。回想起在學校時的點點滴滴,尤其想念伴著暈紅的晚霞從圖書館裏走出來,去食堂吃一碗叉燒飯,再配一杯凍檸茶的時光。在歷史系讀書的日子里,在老師的導讀與推薦下,我有機會真正扎實地閱讀並讀懂一些優質的學術專著,讓我這個學了多年新聞傳播的跨專業學生,竟也漸漸入了歷史學科的門庭,有了持續鑽研的熱情。我相信,無論那些書籍現在是以「讀書筆記」的形式保存在我的電腦裏,還是以「知識碎片」的形式存在於我的腦海中,它們都已在日復一日的積累中組成了一塊龐大的知識網路,構建了我對於歷史學科的理解,也組成了我看待世界的方法參照。

如果非要將這種「方法參照」總結出來的話,我認為,至少包括了三個方面:一是問題導向,即在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找到自己最初的困惑並去嘗試解決;二是理論視野,即把問題放在一個理論框架或背景下進行研究,從而找到與前人研究相似或相異的「坐標系」;三是豐富史料,即「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讓我收穫匪淺的是,老師們常常身體力行地告訴我們,「史料」不僅存在於靜態的書刊檔案裏,也可存在於流動的田野實踐之上。

我想,如果不是這段學習經歷,我應該也不會選擇供職於一家專注農村領域的媒體。現在,我有了一個近距離進行「田野考察」的機會,我期待,日後,這些零碎的採訪「素材」,可以轉化為記錄南中國鄉村變遷的「史料」。最後,還是不能免俗地要說幾個「多想」:多想再回到課堂,把那些聽到一半的課完整地補上;多想再上上導修,哪怕被老師「罵」兩聲有沒有認真思考;多想再站在古物古蹟前,聽老師講講那些鮮為人知的往事;多想再在風平浪靜的海灘邊上,跟著老師做做仿古的實驗………意猶未盡,期待再會。

 


 

許家朗

Glamour of the Pearl of the Orient

In Hong Kong, local identity has been unprecedentedly advocated in recent years. The emphasis on identity had triggered my curiosity about our hometown’s past which thus drove me to enrol for this programme in comparative and public history to explore further.

We have been instilled that Hong Kong is a city of only a few hundred years of history, transformed into the present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centre from a little fishing village. Such conventional narration, however, could not satisfy my crave for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is city.

In this two-year journey, I was given the opportunity to contemplate the c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ublic policy by examining her land system, the New Territories administration and heritage conservation. I also learnt to appreciate how historical buildings are articulated with societal developments and recognise how some of these buildings are deliberately planned and erected in urban settings. Discussions on lineage and ancestral trust’s influence on the social structure of rural villages were equally eye-opening. Tracing footprints left by the earliest inhabitants is fascinating, too. Rich archaeological discoveries from pre-historical period to Qing Dynasty rebut the myth of Hong Kong as ‘a barren rock’ portrayed by the British in the 19th century and validate her a place of more than a thousand years of history.

All of these tales are intriguing and glamorous yet often unnoticed due to the excessively dazzling brightness of the Pearl of the Orient. They enabled me to acquire a multi-faceted comprehension of my hometown and establish a unique connection with this lovely city. Hence, a local and cultural identity is fostered which strengthens our conviction of standing with Hong Kong and fuels the endeavours to strive for her better future.

The Pearl of the Orient, may you shine and glitter again.

畢業生感言

陳雪兒

今天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比較及公眾歷史學,視野更廣闊,對香港的認識似乎又更深了些。

回想最初選讀此科,原因很多,例如想為自己的未來事業鋪路——就讀此科,從中學習如何與公眾對話、講述歷史文化知識,希望有助從事文化事業;又或者在2014年後,深感自己對此地認識不足,說自己是香港人,卻說不出香港人的故事與特色,就枉稱此名了。於是讀史,認識香港,像認識理想對象那般,多方面去探索她,從過去開始,從這地方開始。

不負所望,感謝學系透過課堂講學、自修研究、實地考察等,給予機會與空間我們探知古今,加上教授們在課堂上的提問與啟發及其博學篤行,不但滿足我對知識的渴求,更多番引起對歷史、自身和社會的反思。

尤其正當香港身處於大歷史的水深火熱的變化之中,歷史的意義似乎不一樣了,除了知曉過去之外,還有更多的是——這是我們的歷史。我們在大歷史之中,刻意不刻意的,都在各自編寫着屬於我們的歷史。這樣的歷史不止於文字形式的記錄和表現,它是每個人物在這地方留下各式各樣的記憶與痕跡,有着濃濃的色彩和溫度,同時離不開歷史因人而作的本質。

是故,我從而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在街上總會忽發其「問」:眼前的事物,其歷史為何?如何影響着我們?今後又會怎樣呢?…尋找答案過後,無疑對香港認識又加深了,用情也變得更深了,於是更著緊她的發展了。我想,這就是學系給我最大的得著呢。

 


 

曾憲明

轉眼到了畢業禮的一天,回首過去在中大學習的一年,時日雖是匆匆逝去,當中點滴卻是深刻無比。

與「公眾史學」結緣,要回溯至在嶺南大學就讀歷史系本科時,到浙江大學交換的經歷。當時我在浙大選了一門「公眾史學」的課程,初次了解Public History之緣起及其在當代的重要性。當時的授課老師陳新教授,更向我推薦中大的比較及公眾史學文學碩士,讓我開始留意這一課程。

本科踏入尾聲之際,終究決意進修。由於恐讀MPhil力有不逮,而比較史與公眾史的理念頗能應用於社會,且向來嚮往中大校園環境,故申請報讀此文學碩士課程,亦有幸被錄取。

此課程之特色,在於不限學生背景:有文科出身的,有理科出身的;有像我完成學士便攻讀碩士的,也有在職進修人士;有本地學生,更多的是來自內地不同城市的,甚至海外的也有。與我一樣有歷史基礎的同學,反屬少數。我亦因此認識了一班來自不同院校,卻因緣際會前來中大讀書的同學,在這一年間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不足一載完成八個科目,的確很不容易。雖在本科時期已習慣歷史系的工作量,但由於課程外還有兼職和教會生活,在處理各科大小作業時仍深感吃力。但這亦令我更學懂好好分配時間,在僅有的時間內完成備課、構思及撰寫論文的工作。而每次上課時,望著那些下班後還拖著疲乏身軀來上課的兼讀同學,更感到自己應全力以赴。

在日常課業外,我亦曾參與此課程的校友會所舉辦的參觀活動。一次港島半日遊,讓成長於新界的我,對香港島的歷史和故事有更深認識。而通過與學兄學姊們的交流,更充分感受到他們對歷史的熱情,及對現屆同學們的關心。

轉瞬間,秋、春兩學期都已作結。慶幸自己還有著本科時的衝勁,如已往般為著一條條死線奮鬥,亦在課堂內外吸取了不同範疇的知識。同時,在中大認識的一眾好友,亦是這一年的另一重要收穫。

現時在嶺南大學一所歷史研究部工作的我,正參與編修新界鄉村地方志的工作,深信必能應用所學,為香港歷史與文化的傳承略盡綿力。

再次感謝中文大學提供學習機會,亦感激一眾師長過去一年對我的教導和栽培!

 


 

黃柱承

「回顧過去‧放眼現在‧展望未來」是我報讀比較及公眾史學碩士課程時的自薦信題目,其中內容是回顧當時的學習經歷,期望透過課程所學,鞏固學習基礎,從事歷史研究工作,今天我很感恩終於實現這個目標。

大學畢業後,我曾從事中學生的中、英文補習導師和政府部門的文書工作,當時深感若要提升個人競爭力,即使取得學士學位,還需繼續進修,於是決定重返校園,報讀全日制碩士學位。從香港中文大學的網頁得悉歷史系設有比較和公眾史學文學碩士課程,課程不限傳統「帝王將相」的政治史,還涵蓋經濟、文化範疇,也有非常實用的檔案學和博物館學等科目,課程的多元化非常吸引,便決定報讀,最後很榮幸地得到中文大學的取錄。

入讀文學碩士課程後,馬上就被中文大學的校園氣氛所感染,老師們的認真教學、同學的勤奮學習,使我很快就投入這裡的學習環境。雖然這個課程的功課量確實不少,例如有些科目可能需要完成3至4份導修報告和1份學期論文,但現在我可以肯定告訴大家,只要肯認真做這些功課,所學到的將會非常多。

這個課程不但鞏固我的學習基礎,還令我大開眼界,例如加深了我對田野考察的和口述訪問的理論認識和實踐經驗;帶領我反思香港的文物保育、檔案管理和博物館發展的現時情況和嘗試提出有關建議;各科目的導修課堂提升我的研究、分析和匯報能力。除此之外,我也把握在這裡學習的機會,參加由中文大學文物館和上海交通大學等院校合辦的「博物館探索營」計劃,到上海無線電博物館實習,參與博物館的研究工作和教學活動,獲得寶貴的文博工作經驗。因此,這個全日制課程雖然只有一年,但我的收獲甚為豐富。

承蒙各位老師的悉心教導,同學的支持和鼓勵,我很榮幸獲得本年的文學碩士獎學金,這個獎項有助我加強信心,立定志向,從事歷史研究。最後,衷心感謝所有曾經任教過我的老師和志同道合的同學,沒有你們,我肯定沒有這段充實和難忘的學習經歷。現在我於一所研究機構參與編修香港《地方志》的工作,期盼今後發揮所學所長,為香港史的研究略盡綿力。

畢業生感言

林曉靜

很匆忙的一年。18年八月底來到香港,如今又是一年八月底。回頭一想,這一年在學識方面實在愧對師長也愧對自己,每每與人談及自己是歷史系學生,都是免不了一陣心虛。即便如此,這一年於我,卻是彌足珍貴、不捨棄之的。 從看到中大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學校。它有太多的自然美景,平常中透著雋永,看不盡、看不厭。最喜歡的倒不是人人必去的天人合一,山腳下的紅色獅子亭和滿目的綠意架構成我心中難以消磨的未圓湖。黃昏時分,暖黃色的橋燈亮起,那氤氳的溫柔便多出幾分繾綣的意味,勾得人流連。它紅得顯明,綠得繁盛,卻始終低調美着,偶爾掀掀衣袖,帶起微瀾,卻也怕驚擾了旁人,風一吹,便歸于平靜。

倘若以上是中大一美,其二便是精心細緻的博物館。但凡知道有新展,總要去看一看。哪怕看不懂那畫面中的佈局和寫意,描不出墨香中一勾一勒的痕跡,卻總覺得那裏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丁大師的畫中鄭重透著俏皮,是年歲沈澱下來的豁然與開明;細碎的甲骨文拼湊不回完整的過去,卻能讓人去探尋歷史的蛛絲馬跡;金玉披上了時光的輕紗,朦朧婉轉間是那越了千年的風情一眼。

提起中大,自然避不開那「仰之彌高,近之彌怯」的中央圖書館。置身其中,深深著迷于它的敦厚與淵博,同時又變成了那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兒——不知從何入手。圖書館也是百態的小社會:有人托首撓腮冥思苦想,有人低頭不語四指翻飛,有人來去匆忙列印千紙。累了的時候,便抬頭看一看認真的旁人,那斷了的士氣便又續上了。為了體驗在圖書館過夜的感覺,曾在完成論文後專門夜宿,其中滋味,微妙難言。

有一有二便有三,三者不可缺一爾。歷史系的老師都是很優秀的,這優秀不僅僅是在專業知識上,更是在治學態度、為人處事方面,偶有那在你思想之上猛然一敲的,便如獲至寶了。另一方面,又覺得教導我這般資質駑鈍的學生,實在是委屈老師了。最喜歡的是歷史學者冷靜客觀地看待事物的態度,著實讓我好好收了收自己那溢滿的感性。也許是讀的歷史多了,「太陽底下無新事」,多減少怪之余,便又能給我們分享一些犀利而獨到的見解。然而這見解,他們卻並不要求你認同,這才是教育之本——不用所謂的標準答案框住活生生的人,而是啟發個體結合自身的積累和視角去解讀問題。於是我更加明白:當我正確的時候,也許我不一定非要去證明你是錯的;而我確信自己對的時候,我也不必要你的同意或認可。

在中大學習一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同時也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遺憾在於——圖書館裡的書還沒好好看,一年的學習時間太短。

 


 

左國強

初次與老師們見面,在兩年前的報讀生面試會,當老師們詢問報讀生簡單介紹申請原因,我這個非歷史本科生回答是:想從歷史視角,更深認識中國人、社會及文化。對離港工作近十年的我,那段文化碰撞經歷,促使了我與眾位老師、學長、同學結緣。回想兩年歷程,有許多情節浮現,畫圖難足,我只好擬上不同心情,歸納一些較深刻映像。

尷尬的導修——同學自由分組讀書,向老師報告,導修期間老師隨時敲問我們的理解:「這個也不知道嗎?怎能算是中國人!」「你沒能看出這裡關係和原因,對吧!」「你都是在說作者的話語,你的看法是什麼?」。導修課彷如試煉場,老師的發問鑽開以不熟悉的門徑去思考,我不可能只聽Q&A,要多懂一點如何做自己的Q&A。

刺激的考察——課程吸納來自不同地方、年齡、背景的人,我幸運地認識好幾位內地同學,也因此碰上機會,走訪了同學的家鄉和周邊地點。時值新春,看到不少富地方色彩的慶祝禮俗與儀式,第一次加入遊神村眾當中,追蹤軌跡,試看參與者人神之間互動。而迎神進戶,離不開輪串爆竹之餘,更有沖天花火,不時在頭頂和耳邊四面八方轟炸,對在港生活的我,已達失語程度。

苦惱的作業——老師們都理解學生寫作會卡在什麼地方,而老師處理「問題學生」亦手法不一。宏達式:有什麼問題都回答你、殷切式:按部就班給你到期的寫稿意見、完美式:這個範本大家一起分析、激勵式:你提什麼都被駁回。接觸到的入手方法,我都想設法融匯,但惟有透過力行體驗,才能窺探各種方法的好處。

困惑的班代——連續兩年,被挑為同學們與課程行政的橋樑,相互溝通。這項任務的前提很簡單,是傳訊角色吧!可是若沒做好這位置,就辜負了同學們,怎麼辦?我雖未有什麼宏願,同學們卻欠熟悉的途徑向我提出想法,這就得去尋找、提案、收集、報告、召集、實行。我的體會是,自發群體共同行動很不容易,放到社會層面,所需積聚的能量要多大?

兩年兼讀課程,難以想像的飛快而過,遇上的新知新見,經已大大超越當初預期,至今仍處於「切磋琢磨」階段之中。我深信,在某時某地,它會像小精靈般飛躍驟現,明眸晶晶,笑語盈盈。

畢業生感言

彭皓

M.A課程以公衆歷史為主要聚焦點之一。諸位老師引領我們去挖掘過去為帝王將相的光芒所掩蓋、今日仍然可能寂寂無聞的百姓黔黎,屬於他們自己的歷史。在此過程中,我們能以一種自下而上的視角瞭解歷史,重新審視作爲大一統國家的中國的形成、公權力與社會的連結與齟齬等種種往往由肉食者蓋棺定論的種種問題,從而更好把握過去與現在的關係、香港本土的歷史根源。

更重要的是,憑藉學習公衆歷史,我們更能觸碰自身的歷史,練就一雙洞穿歷史的眼睛。層層累叠、衆説紛紜的歷史之下,究竟孰真孰僞?若爲謊言,則又該如何看待?借用科教授的話,M.A.課程能幫助我們學會「以田野的眼光讀文獻」。我確信這種方法論上的長進,同樣會對諸位同學的工作學習有所裨益。

 


 

黃心禺

作為一名非歷史系畢業的本科生,「比較與公眾史學」課程在短時間內向我展示了「正宗」歷史學的門徑,絕非單純地從書本到書本、從考據到考據,而是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通過李培德老師的近代金融史課程,我了解到紙幣發行背後有著一整套信用體系得到國家機器的利用和監管;鄭會欣老師的中華民國史使我注意到當前的一切科教文衛制度不是空中樓閣,而是近代以來不斷比較與借鑒中外經驗的設計,也必定會繼續得到演化;科大衛老師與邱澎生老師的研討課,則是教導我們以嚴謹的態度閱讀原始材料,識別背後的書寫人他們的意圖——「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使得我也重新開始審視自己平時接觸到的那些鋪天蓋地的宣傳文字。這門課程不僅給予了我學術上的收穫、從而決意申讀哲學碩士課程,對我如何看待這個世界的觀念尤其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

畢業生感言

郭燁佳

對於本科也是歷史系的我來說,即使已與歷史打了四年的交道,但比較與公眾史學的課程卻依然給我帶來十分新鮮的體驗。走出書齋,沉浸田野,讓以前只會「紙上談兵」的自己,學會如何將田野之所觀,與文獻之所讀相結合,從而進一步提升我的學術興趣與能力。於我而言,MA課程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莫過於琳瑯滿目的考察活動。徜徉於香港鄉村,看儀式、讀碑刻、觀廟宇,我似乎才真真正正深入了解這個我已居住四年的城市。以前我只覺得儀式與信仰,單純只是表現了人類對神明的寄託。如今的我卻似乎開始明白,信仰與儀式與人類所生活的地方社會密切相關。而這些「接地氣」的故事,是需要歷史學生親身去體驗的。

入讀中文大學歷史系MA課程,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更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雖然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卻改變我甚多。這不僅得益於課程中所傳授的知識,更要感謝田野之中、課堂之外各位老師的悉心教導與經驗傳授。課堂中的討論與作業,也不斷激發著我的新想法,讓我懂得如何去思考問題,提出問題,並且通過田野與文獻解決問題。傳統與變遷,歷史與現在,一切都好像在不斷變化,又暗藏了過去的痕跡。感謝比較與公眾史學課程,感謝學校與老師,讓我愈發了解如何將過去與現今連接,而更好地去講述歷史、研究歷史並且放眼於我們生活的現在與未來。

 


 

劉天朗

我們知道歷史學者早已經將目光投向基層,形成社會史、文化史、生活史等一個個由下而上的視野,擺脫了傳統帝王將相、治亂興衰式的研究框架;我們知道在跨學科交流的背景下,歷史學家會像人類學家、社會學家一樣走上田野,直接面向研究對像。單純地固守書齋,埋首紙堆,考經據典的治學方法,顯然是不合時宜。可是,知道歸知道,當我們嘗試實踐這些想法時,便會發現處處碰壁。無他,根基未穩。如何找到有意義的問題?如何進行田野考察?如何閱讀文獻?每一樣都是學問。我想這課程最重要的就是讓我學到以上幾點。

畢業生感言

陳祖薏

修讀自己喜愛的課程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可以使我們每堂課也樂在其中,除了得到課堂知識外,大家還有機會親身走入地區作田野考察:我們一起到西貢公立學校談保育、爬上大埔碗窰考古、深入長洲橫街窄巷做口述歷史、到廣州參觀博物館和檔案館……這兩年的課程擴闊了我的眼界,也豐富了知識。雖然轉眼已到畢業時刻,然而學到的學問卻讓我終身受用!

 


 

何琰榕

我至今還記得2014年5月份,我隻身一人從珠海九州港坐船來到中港碼頭時的興奮。那是個剛剛開始有點初夏氣息的上午,南方的春夏之交透著一股特有的潮濕。我手持著剛剛拿到的香港中文大學錄取通知書踏上這片我朝思暮想的土地。朝思暮想,用這個詞並不是為了煽情,因為除了這個詞之外並沒有其他言語可以更貼切地形容了。是的,為了來到香港,大學四年我幾乎拼盡了全力,那是現在想起來都為之感慨的一段時光。

如果不是需要書寫在香港這一年的感想,大學四年那些狂啃專業書和英語的日日夜夜已經淡化在我習以為常的記憶中。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在冬日清晨吹著瑟瑟寒風跑到自習室複習功課、那些為了GPA而放棄的校園歌手大賽無疑都閃爍著悲壯的色彩。幸好這一切都值得,最終是那些努力帶著我來到這裡—美麗的香港中文大學。

在這裡,我經歷過很多個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中大的美好緣於來校第一天的Ocamp,師兄師姐帶領我們一起做遊戲和探索校園。在這個活動中,我認識了四位元至今還關係十分要好的朋友。通過這個活動,我們迅速在異鄉找尋到濃濃的歸屬感而不再孤單。第一次感受香港中文大學這樣高等學府的教授給我們上課讓我們興奮異常,而校園裡的每一刻也都充滿濃濃的治學氛圍。我們不僅在課堂中學習,也到郊外田野中考察,認識怎樣運用口述歷史等技巧。我們所考察的地方,也許作為遊客一輩子也無法去到。而正是短短一年的八門課程,讓我們充分接觸到香港社會的各個角落。我們走過西貢的小島、元朗夏村的廟宇、新界大埔的宗祠、還有港島的活化項目…….教授的細緻講解、同學們一起在遊玩中學到新知識以及香港美好的生活場景令人無法忘懷。第一次在大學圖書館自習通宵,臨近考試之前趕論文,很多學生都會選擇在進學園尋找一處僻靜的角落敲打鍵盤。夜色朦朧,四周安靜寂寥。這個位於百萬大道圖書館地下一層的地方仍舊有許多奮戰在學術海洋的學子,抑或奮筆疾書、抑或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字,而有些已經抵抗不住困意趴在桌上小憩直至東方既白……

在這樣現代化的都市、這樣優秀的高等院校學習,這一年不虛此行。我感受到的、經歷的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它給我未來的人生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這種力量是無形的,是每當我想起自己身為香港中文大學一員時的那種動力;這種力量也是有形的,是在這一年中,我收穫的校友及教授們的資源。這一年中,中西文化的碰撞改變了我很多思考問題的方式和看待問題的角度,而老師同學們治學的嚴謹讓我更加熱愛學術,就算沒有繼續攻讀博士學位,我也將這種終身學習的態度帶到日常生活中來。

為夢想拼盡全力的過程很艱辛,但夢想實現時的興奮卻難以言喻,這種感受很美好。現在,我又踏上人生新的征程,而新的夢想也在遠方等待著我。我所要做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種追隨夢想後獲得新生的愉悅,要努力創造人生新的高度。在香港中文大學的這一年,受益終身。

2015.11.23

何琰榕

 


 

許驥

歷史或許不能改變世界,卻能改變我們的世界觀

我有深深的“中大情節”,這或許來自大學時代讀了錢穆先生的書,以及一些中大校友(例如梁文道)寫的文章,還有中大歷來積極參與社會事件的新聞。在我心中,中大是獨立思考並坐言起行的代名詞。再加上我對香港這座城市的热爱,對這座城市有著強烈的身份認同,而自己平時的閱讀興趣,一多半都花在香港歷史方面,便自然而然開始研究如何能夠成為一名“中大歷史人”。

2011年,我加盟《明報》,成為世紀版記者,比以前更深入觀察、記錄香港。在書寫這座城市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對她的認知有許多不足。例如,我搞不懂新界的土地政策為什麼與九龍、港島的土地政策存在許多差異。問一些香港本地人,他們也未必能回答我。於是我覺得有必要從學術的角度,好好梳理香港的歷史,弄清這些現象背後的機理。所以,2013年我入讀比較及公眾史學專業,面試我的馬木池老師問我為什麼要來讀這一科時,我就回答了以上這番話。

不過,真正成為比較及公眾史學專業學生之後,才發現收穫遠比我原先預想的要多。我常常說,歷史或許不能改變世界,卻能改變我們的世界觀。歷史不是故事,而是我們講故事的方法。實際上,發生過的歷史不能復原,我們作為歷史學研究者唯一能做的僅僅是用我們的邏輯給歷史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因此,成功的歷史研究、酣暢的歷史閱讀,往往是“毀三觀”的。隨手舉個例子。傳統的“愛國主義教育”通常告訴我們,廣州三元里抗擊英軍的是為國而戰的農民起義軍,所以根據人們想象而作的宣傳畫,三元里人民都是拿著農具上去跟英軍拼殺。實情當然不是這樣。華南的宗族在廣東一帶之強大,與北方皇權下的農民不可同日而語。華南宗族不僅有火器,甚至有大炮。至於華南宗族奮死抵抗的,與其說是英國異族,不如說是為自己的土地而戰。裡面究竟有多少愛國主義,非常值得商榷——要知道,19世紀中葉的中國皇民,腦中絕對沒有“民族國家”的概念。

在比較及公眾史學專業的學業進行到第二年,香港爆發了聲勢浩大的雨傘運動。很慶幸,這場互聯網時代的全新的學生運動爆發時,我是一名學生。而作為歷史研究者,記錄歷史責無旁貸。那個時候,我開始對所謂“香港獨立”的課題產生興趣。我當時萌發一個疑團,就是“香港獨立”難道是今天才提出的嗎?在過去一百多年的殖民歷史中,難道沒人這麼想過?於是,我去檔案處查找資料。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就尋得蛛絲馬跡。那是一段被湮沒的歷史,背後是香港人為民主政制曾經的努力與嘗試,以及英國人高超的政治手段和文宣技巧。

值得說的還有很多很多,也不必是什麼學術上的議題。比較及公眾史學教會我的是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你不了解新界的歷史,未必能看懂《竊聽風雲3》裡面關於丁屋、丁權的各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邏輯。如今學業雖然結束了,但這段學術生涯相信會伴隨我的一生。感謝中大,感謝比較及公眾史學專業。

2015/10/31

 


 

梁迭戈

時光荏苒,一年的碩士生涯眨眼而過,但在中大讀書的點滴仍深印腦中……

可能是由於父母都是歷史學科出身,從小到大我就很喜歡歷史,而中文大學歷史系的教學、研究及師資水平都位居國際前列。當我一年多前以香港中文大學學生身份首次踏入校園時,一想到自己將要踏入一間世界知名學府時便感到無比振奮。中大擁有寬鬆的教學氛圍,獨立思考與批判思考是這所名校留給每位師生的寶貴財富。中大學生在校外亦秉承了崇尚自由的中大精神,在嚴控言論的港英統治時期,敢於率先掀起“中文運動”等社會運動。仿佛“自由”一詞便是這所學校的最好名片,也是我熱愛中大的最重要理由。

以前以為自己讀過不少歷史書籍,了解不少帝王將相的風雲事跡,但就讀比較及公眾史學文學碩士課程后,卻發現自己實在“too young”、“too simple”,歷史故事和歷史研究根本不可等量齊觀,自己對某段歷史可能只停留在“知道”的階段,尚未到達“了解”的程度。隨著學習的深入,許多此前存在的疑惑也一一解開。例如每當研究清朝、民國歷史時,我常誤認為當時每個中國人都有明確的國家概念。後來經深入學習才發現:自古皇權不下縣,在鄉鎮村落生活的人們更多是認同一個地緣或血緣的宗族概念(特別是華南地區)。因此在喪權辱國之際,底層老百姓麻木不仁,沒有切膚之痛。反而當洋人鐵蹄蹂躪到自己宗族的一畝三分地時,便會群起而拼死抵抗,1899年新界爆發的“六日戰爭”便是很好的例子。所謂近現代的國家、民族概念,是一個被建構、可塑造的概念,是指全體國民都認同於一個想象的國家、民族概念,而不是認同宗族之類的各種小共同體。例如新加坡國父李光耀建國后為平息國內四大族群間的紛爭,塑造了“新加坡人”的概念;而我們中國也把漢族和55個少數民族視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份子”。從這個意義上說,國家、民族概念是當權者維護國家統一、政權穩定所塑造的一個想象共同體。

公眾史學提供了另一種歷史研究角度,以普通人、某團體、族群或特定行業等角度來看每一段歷史,以小見大。同時在中大歷史系學習,拓寬了我的視野。作為內地生的我此前往往都以中國的角度來分析大中華地區時政、歷史,身邊亦有不少內地朋友這樣看問題。歷史系的訓練,令我學會了換位思考,從香港或其他地區的角度分析問題。例如近年內地與香港矛盾加劇,內地充斥不少“如果沒有祖國,香港早就完了”等恩主心態論調。我認為這是“中國本位”思想作祟,這樣根本無助解決問題,只會激化矛盾。內地人常批評港人不了解中國時,應該反思下內地人又是否足夠了解香港?如果內地同胞了解港人在港英年代爭取“八八直選”的歷史時,便不會得出“港人在港英時代服服帖帖,回歸後才爭取民主”的naïve結論;如果內地同胞了解50、60年代香港人如何返鄉接濟飢腸轆轆的窮親戚,80年代港商帶著大批資金技術向當時一窮二白的祖國大力投資的歷史,便不會得出“香港人對祖國沒有感情”的simple結論。无知是一切排斥行为、不容忍和仇恨的根源,只有換位思考,相互了解才能解開彼此心結。

仰望星空,懷揣著把自己的家園建設得更好的夢想同時,也要腳踏實地走好人生每一步,逐漸實現自己學生時代曾立下的質樸宏願。很感激中大令我增長知識,拓寬眼界的同時,還燃點起我潛藏在內心的那股激情。

 


 

Pei Jiyang

I would really appreciate this one-year MA programme for its broad spectrum of courses and fields, its insightful understanding of both Chinese and foreign history, its multiple perspectives on people in different societies and, most important, conscientiously dedicated faculty and staff. Students with different backgrounds – from young fresh graduates to well socially experienced professionals – made group discussions illuminating and teamworks fanscinating. The programme especially features in well-designed fieldwork and on-site visits, which endow students with direct observation on people and society as well as first hand experience. It’s really fascinating to learn history on foot! Well, you may also ask the usefulness of historical knowledge and academic training. The bilingual (even trilingual) ability of reading and writing, of digging out facts and recounting the story from rather frustrating (even controversial) information, of making insightful analysis into trends, changes, events, policies as well as daily practice of normal people, of doing good paperwork in accordance with conformities, and of expressing your ideas precisely and clearly in limited words… are all general requirements for good practice in workplace; and I’m really pleased to find that all these abilities have been highlighted and trained in the programme. Professors and teachers as well as classmates are all bona fides of me: they are really helpful and enlightening! Here we learn history by doing, and also learn doing by learning history. Yes, we are all history enthusiasts – As Prof Faure said: learning history is for living better.

 


 

譚可盈

身為一個八十後,一直生活在香港,我認知的香港就是一個大城市。多謝這個課程,我重新認識這個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這個小小的地方,充滿歷史感,生活多采而充滿活力,我驚訝於戰前的香港曾經大量種松樹種菠蘿;認識了在艱難的三年零八個月,日本如何發展香港的漁業和農業;英政府如何控制土地,修築鐵路帶領新界地區一步步走向現代化;新界居民如何積極爭取回歸後的土地權益;新界生活並不只是耕田養牛,還有多姿多采的傳統習俗和儀式。有趣的是,這些事物就發生在你我身邊。我住在青衣的公共屋邨,而大廈旁的幾棟村屋,便已經有她們的故事,她們的故事與整個新界變遷緊扣相連。透過這個課程,我初次感受到自己也是生活在香港歷史之中。歷史,其實並不遙遠。

這兩年學習之旅,啟發了我以一個新的角度去認識地方歷史。在閱讀冷冰冰的政府公文和地方誌、族譜的同時,老師帶領我感受歷史中活生生的時代氣息。從人的角度去閱讀歷史檔案,抱著懷疑的態度去思考背後的動機和立場;指出我們忽視的時代環境和細節關鍵。初讀是「見山是山」,讀著讀著是「見山不是山」,我好像想通了一點,又好像搞不清楚。在適逢時代變遷,新文化衝擊,資訊紛擾的香港,認清歷史面目變得愈來愈重要。「生於亂世,有種責任」,這個時候我們更需要批判思考,認識本地歷史,建立香港本土價值,避免成為被牽著鼻子走,盲從附和的羊群,渾渾然忘卻了自身。

我沒有受過正統的歷史訓練,這兩年的課程在師友的相伴下,跌跌撞撞,匆匆忙忙完成。課程範圍廣泛,從鄉村到城市,涉獵中西古今。一路走過來,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令人眼花繚亂,心裡卻是充滿了喜悅。最後,仍然忘不了,親身走到鄉郊訪問村民、蹲在天后廟內抄寫碑文、獨個兒探訪祠堂被狗追、迷路時獲郵差叔叔引路相助的情景;還有,在歷史檔案館中親手撫摸一百多年前的政府公文的感動。這都是令我更喜歡香港的原因,也是這個課程的美麗回憶。多謝。

 


 

謝天恩

歷史能啟迪人心,並為威武。這是向來多數公眾對於歷史的「高、大、上」感覺。香港的中、小學的歷史教育,大多都與治亂因果、帝王將相離不開關係。儘管今日的新聞,其實已是明日的歷史,但一提到歷史二字,群眾的反應總會與「咸豐年間」的「古事」劃上等號,遠遠給人一種「相當離地」、脫離群眾之感。如何將一種位處「堅離地城」的學說,拉回活生生的生活之中;或如何鑑古知今,都是一門難度甚高的學問。這一門「公眾」及「比較」歷史學,卻能將兩種不可能的任務,拉攏一起。透過超越時空的對比,可以見到城市命運,與昔日羅馬帝國的道路;「咸豐年間」的政策,竟然會流傳至今,成為文化傳承與生活方式。這一種跳脫時空與地域框架的思辯,讓高高在上的歷史,成為生活的一部份。而將歷史與生活掛勾,才可慢慢從這種「我是誰」的身份迷思中,找到自己的根源,找回自我的路。

過去短短一年之間,城市裡頭發生種種大小事,不但見證到守護歷史的重要,也見到準確、多元的回顧,才能打開未來之扉。歷經雪花飛散的新聞過後,變為現在的歷史。但這歷史並非已成定局,成為腐朽塵垢。而是如何從面對這個過去,才能從這種經歷再出發。因為從歷史中,只能得到現在。

 


 

謝永珊

時間如白駒過隙,匆匆流走。在中大學習這不到一年的時間,更是走的措手不及。在這裡,我認識到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們,他們或學識淵博、或風趣幽默,帶著濃濃的文化特色融入我們歷史班的大家庭中,讓我載著滿滿的友誼離開;在這裡,我也從各位諄諄教誨、誨人不倦的老師當中汲取到許多不同種類的歷史知識,每一個課堂都如此飽滿、鮮活,總會有老師的那麼一句話讓我記了很久甚至永恒、總會有那麼一位同學的展示讓我銘記於心,總會有那麼一次出遊讓我流連忘返;在這裡,我在美麗的校園中穿行,在高大上的圖書館里學習,徜徉在歷史的長河、知識的海洋當中……在中大讀書,最大的感受就是,學習是一件快樂而自由的事情,不會有人約束你的行為和思考,帶著重新認識歷史的角度出發,放下過去高考時的八股文式的標準答案,認真地靜下心地去探索歷史的原貌,感受歷史予以我的內涵價值和人生成長。

最後,就是謝謝,感謝中大給了我一個好的平台去看看這個美好的世界,我會努力做一個不讓中大丟臉、為中大爭光的好青年。我愛妳,謝謝妳。

 


 

王家耀

我原是一名修讀歷史學的師範生,本應踏入講壇,成為一名普通教書匠。但在四年的大學學習中,愈發對歷史課本刻板的敘述模式感到不滿,又不知如何改變此種困境。於報讀了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的“比較及公眾史學”課程,希冀能夠解答心中之困惑。

在我身邊是一群被人稱作“華南學派”的老師,也有來自臺灣中研院的老師,這些名字以往只出現在書頁上,心仰慕久矣。而如今都出現在你面前,目睹他們治學之嚴謹,學識之豐富,以及在課堂講學和田野考察中的認真態度,敬佩之餘又讓吾輩學子感到汗顏。

所謂比較及公眾史學之要旨,是強調走出書齋,走向田野瞭解歷史。特別難忘的是,老師們在田野考察過程中,指導我們如何搜集地方文獻,整理口述材料與田野筆記,再結合史料記載,逐步在腦海裡勾勒出歷史場景並引發思考。當置身於歷史人物與事件發生的“歷史現場”,切身感受當地的風俗人情以及各種社會複雜關係,自然對所瞭解的歷史多了一份“同情之理解”。

在學習上,這裡的學習氛圍特別強調“讀書”二字:每一份作業,必定是建立在大量地研讀經典與前沿學術著作、翻閱各種的材料的前提之上;加之每週參與同學小組討論、導修課的Presentation,此間思維火花的碰撞,使我大受啟發。同時,在課程裡得到的不僅是學識的進步,更是收穫一份珍貴的友誼。同學不以年齡、地域而分,言談之間,開闊眼界,受益匪淺。

 


 

王永曦

與歷史結緣

與歷史結緣,似乎不是件偶然的事。

我很小的時候在外公外婆的看護下長大,生活習慣與他們退休後安逸的生活相配合。晚上一邊看《新聞聯播》一邊吃飯,之後是當時傳媒影響力頗大的《焦點訪談》,然後是晚上八點檔清一色反映革命與歷史題材的電視劇。我感興趣的是漢武帝、毛主席這一類的人物,他們就是我眼中的“歷史”。

到了初中開設歷史課,小時候喜歡讀故事書的優勢顯現了出來:每當歷史課還剩十分鐘下課,老師又講完課的時候,就會點我的名字,要我給大家講個故事。於是,從完璧歸趙到蘇武牧羊,肚子里知道的故事很快“用完了”,趕緊找書來看免得出醜,兩年的歷史課下來逼著自己看了不少書,這還要多謝當時同學的寬容。

高考時,在家長、老師的建議下我選擇了工科,似乎此生都與歷史無緣了。讀書的習慣仍然保持,但似乎只能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學四年,學的專業不是我喜歡的,我只有靠讀書、四處聽講座來宣洩心中的苦悶;而歷史書與歷史課,又是我的第一選擇。到了大三,面臨著工作還是繼續讀書的抉擇。我當時一心想成為記者,報讀的幾間學校全是新聞傳媒專業;吊詭的是,所有新聞專業都沒錄取,最後是中大歷史系MA項目向我張開了懷抱。拿到錄取通知的一刻,不僅沒有失落,反而有一絲竊喜,或許這也是“歷史”的安排吧。

在中大讀書的日子,簡單而又困難。簡單的是專心讀書就好,困難的是要面對各位老師的連番轟炸,剛開始真的吃不消。然而就是在這種矛盾又驚喜的生活中,我發現自己找到了大學時代失落已久的激情。我以為,這才是我人生的目標——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全身心投入進去,不只是收穫借書單上單調的數字或是增加了日後的談資,而是發現了自認為可一生投身的事業,這是我的驚喜。研讀歷史,我發現了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歷史上的普通人實在太多,我只是這千千萬萬中的一員。

我要感謝中大、歷史系、MA項目,讓我有這樣一個機會來這裡讀書,這是我一生的幸事;更要感謝各位老師容忍我的無知與“貪婪”,他們對我許多歷史常識性問題不僅不一棍子打死,反而認真分析、循循善誘;對我肆意旁聽的請求從不拒絕,反而多加鼓勵。種種恩惠,當永生銘記於心。

我也要感謝我的同學與學長姐,感謝他們的關愛、幫助,我在這一年中交到不少好朋友,他們來自天南海北,當真是“無國界”。我從他們身上,不僅學到該怎樣學習,更學會為人處世。

當然,最要感謝的是我的父母。沒有他們生活養我供我讀書,大概我還是一個沉浸在新聞聯播與抗日神劇的傻小子。我希望在未來,我在中大所知所學,能有機會向更多人傳遞,這是我的理想。

借一句話:畢業,不是終點,正是新征程的開始。

 


 

黃碧珩

我是就讀2014年至2015年度比較與公眾史學課程的學生。由於我是讀一年制,所以匆匆三個學期就已經完成這個碩士課程。雖然時間不長,但我覺得所獲得的並不少,對我來說意義非常。

回想過去一年的時光,總有點不捨。因為我是在學士畢業後立即報讀碩士課程,然後在公眾史課程畢業後,又立即報讀其他的課程,密鑼緊鼓的上課,使我感受到三個地方、三個系的分別。其實當初剛到中大時,人生路不熟,不免有點緊張和不適應,這裡的上課模式跟以前有點不同,又不認識同學,很多事都要重新適應。很幸運,我在這個碩士課程中認識到很多好朋友,我們互相幫忙,很容易就熬過各個挑戰。他們來自五湖四海,有些是學士的小師妹、師弟,有些是香港的師姐師兄,有些是內地來港讀書的同學。在他們之中有部分是歷史本科畢業,有豐富的歷史知識,在討論功課時能互相分享;有部分的本科並非就讀歷史,而是其他各個不同學科,大家便互相啟發,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能認識到眾多朋友是就讀這個課程的最大收穫。

當然,公眾史很特別的一點是會經常帶我們四出考察,這也是能使我在讀書過程中感覺到興奮和快樂。我覺得讀歷史不單單要有書本上的知識,還要到各個地方感受真切的風土人情、歷史痕跡,這才能加深對該部分的認識。在過去短短一年中,已經到過香港西貢鹽田仔、銅鑼灣天后廟、香港歷史檔案館、PMQ和F11等地,甚至也到過深圳博物館、廣州檔案館、佛山霍氏宗祠、石灣各個陶瓷美術館等地。縱使在「旅程」中遇過不少問題,但總體來說都是非常有趣和極具意義。這樣充滿活力的教學的確能帶給學生有別於單單在課室中聽課的經驗,所以這絕對是就讀這個課程的另一大收穫。

 


 

黃雅麗

這個比較及公共歷史碩士課程,我共唸了四年,期間因趕著上學而遇上了交通意外,需要休學,也試過拿著拐杖去考察;現在終於畢業了,總算達成了一個目標。

中大歷史系裡人才濟濟,老師們大部分都是香港的著名學者,能夠成爲他們的學生,我感到無上光榮;同學們則來自不同年代、不同階層,卻又因着共同興趣而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互相分享,實屬難得,所以我也份外珍惜。課程方面,歷史系提供了不少科目讓我們選擇,由古至今,從本土到國際。我們可按個人喜好選擇科目,對於未能修讀的科目,老師們也歡迎大家旁聽。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不少科目所提供的考察學習機會,這不但讓我走遍了香港,訪問了不少大小人物,增廣見聞,也使我更認識香港、更愛香港。(香港加油!)

最後,本人在此感謝各位在此段期間,曾經指導、幫助、鼓勵或問候過我的老師們、員工和同學們,在你們身上,我的確學會了不少歷史知識和人生道理。希望大家能繼續歷史探索,認識世界,並保持一顆求真的心去追求各種知識,共勉之!

 


 

張睿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年中在網絡爆紅的這封辭職信,出自河南省實驗中學,而曾就讀於此的我,也著實“心有戚戚焉”。求學近廿載,輾轉五座城,愈發樂於體驗不同環境,感受千形萬狀的風土,接觸性格各異的人群–而香港,無疑是国内当下最多元、最具包容性之地。

而所以選擇中大的比較及公眾史專業,一是個人對歷史的自幼喜愛,先前的留英經歷又使我對比較史颇为著迷;再者因為香港背靠內地,相比海外有更濃郁的中華文化氛圍與便利的地緣優勢,比之內地則在教學和研究方法方面更與國際接軌。

在此年余的學習生活行將結束,相比尚算平淡的課內活動,校園內外的各種動態不可謂不洶湧。因著來港前曾在英讀書,就覺其實無論香港與內地抑或中英之間,許多矛盾都源於相互間的缺乏了解–即便在最淺層次。也希冀日後有志繼續從事史學方面學習工作的同學,能透過個人專業的精進為地區間的文化交流盡一份力。

最後借用初夏結課時發在朋友圈的狀態作結吧:

“時光荏苒,歲月如斯,仿佛初見,卻行將別離。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就要畢業了。教學樓、圖書館、運動場、餐廳食堂…哪裏見證了默默的努力,哪裏豐富了生活的點滴,哪裏釋放了青春的激情,哪裏燃燒了熾熱的理想。山間小徑,帶走我多少悵惘;書香教苑,留下妳幾許思量。博文約禮,築夢中大;惟願憶起,不負初心。結課是夜,茲以為念。”

畢業生感言

潘美美

眨眼間,兩年的課程很充實地完成了,雖然未能只修讀有關香港的科目, 但也八八九九,有必修的比較及公眾史導讀、古物古蹟、博物館學、香港的傳統節日、考古學、新界史、田野考察, 再加一科「古希臘史」。作為兼讀生,修讀八科已經佔據了很多工餘時間,然而,總未能滿足那仍在思海裡暢泳的好奇心,老想著去聽聽不同的課,了解更多香港的一切。

平日工作忙碌,同事間碰面總離不開公事,偶爾客套問下近況,我總是如數家珍地訴說著課堂上的有趣題目,香港舊村落的故事,那裡有古蹟,那裡有考古的發掘,那裡有打醮和點燈,那裡有歷史專題展覽和講座……同事們都誇張地形容我的雙眼好像看見所羅門王的寶藏一樣,炯炯發光。我仔細地想,那根好奇心已經茁長了,傲慢地在我的腦海裡恣意流竄。

以前,我以為自己的好奇心是孤單的,終究對本土歷史有興趣的人不多。然而,在讀書的過程中認識了不少志同道合者,真的始料未及,也是一種難得的收穫。

 


 

黎凱榮

回想當初為何報讀比較及公眾史學,其實沒想太多,只是本著愛好歷史就來報讀,況且讀正史讀得太多衰人壞事,讀公眾史也許能讓我更輕鬆愉快。在此之前,我曾跟舊同學討論應否到中大歷史系進修,是不是該留在原來的學校升學。我告訴他,這就如踢足球一樣,能到大球會效力,教練和隊友的水平高,我怎樣爛也應該有進步。就著這樣的期望,我就來了中文大學。

在這短短不足一年的課程裏,學習了很多,收穫甚豐,我從沒有想過讀歷史能如此貼身,可以了解家裏祖先的生活環境,身處社區的過去,甚至可以用自己家庭作了解社會的媒介。從前讀正史沒能給我這種深切的感受,所以即使課程密集緊迫,我還是能提起勁來應付。本課程著重地方考察、人文的關懷,經過鍛煉,原本的我比較沉默安靜,現在比以前多話了,更加關心身邊事物,例如家人、朋友、社區,多了一點人文精神,與家人關係更加牢固。同學來自五湖四海,大家都很厲害,認識了很多好朋友,從他們身上也獲益不少。

現在回想,我的閱讀方法、思考方式都不同了,這裏的環境讓我進步了,長了見識。老師也的確改變了我的一生,現在行街走路也跟從前不一樣,每多抬頭觀察建築物、留意社區組織、在此活動的人和事,又粗略知道研究為何物,而且十分有趣,過程十分愉快。

 


 

林恩如

很多人認為歷史學並不是一門”實用“的學科,你確實很難說出自己到底掌握了什麼技能,能在這個錙銖必較的社會助自己一臂之力。更多的人會認為歷史距離現實生活太遙遠。但這一年在”比較及公眾史學“的課程,讓我了解到歷史真的可以與每日的生活聯繫起來,幫助我們理解與明白自己所處的社會。更重要的是,每一門課程都在不知不覺中豐富了我的閱歷,開拓了我的視野。

遠道而來,自然希望有所得到,而想有所得到,就需要盡情融入,儘管一開始或許並不容易。作為一個非本地學生,我選修了極具本土氣息的新界史,一開始也遇到了一些困難。比如最基本的地名,其他同學似乎都十分熟悉,而我根本對這些地名所指的方位一無所知,這自然會影響理解。但課後一邊從地圖中慢慢找出這些地標,一邊溫習老師課堂內容,而後突然豁然開朗的感覺,實在令人獲得巨大的滿足感。如果日後有更多非本地同學選修這類課程,希望老師能為我們增加半堂基本知識的入門指導,相信能令非本地同學更快地跟上課程的進度,獲益更多。

回望當初,我所期待在中文大學收獲的,都已一一獲得。“比較及公眾史學”課程,確實給予了我一片不一樣的天空,以及一個不一樣的視覺機會。

 


 

梁晨

經過一年的學習,我最大的收穫是歷史觀的改變。來中大上學之前,我和大多數的歷史愛好者一樣,只是熱衷於品評歷史人物的功過,搜尋戰爭的細節和勝負,辨析政治制度的沿革。經過一年的學習,我了解了法國年鑒學派和馬克思主義學者對於改變歷史敘事模式的影響,明白了社會的集體記憶與失憶對後人所能看到的史料的塑造,看到了Robert Darnton, Michel Foucault 等前輩的嶄新視野。除此之外,在研究方法上,我初次嘗試了把人類學、考古學、圖像學的方法應用於歷史研究,把古代遺址、造像、文物等非文字資料,以及太平清醮、天后誕等非物質傳統用於歷史的解讀與建構。也許在外人看來,這些和生活無關的所謂“純學術”並不重要,只是一個小圈子內部人群的自娛自樂。我起初也這麼想。但經過了這一年的學習,我感覺到自己似乎獲得了那麼一點歷史的自覺。打個比方,如果歷史是一台戲,我們每一個普通人都是戲裏的角色,那麼通過對歷史的學習可以讓我們暫時跳出戲外,去做一個觀眾,圍著戲台繞一圈,從不同的角度看看這一齣戲到底是什麼樣子。這樣的觀照不僅僅是學術圈內部的自娛自樂,對於一個不從事歷史研究的人也有很重要的意義。因為歷史是活的,我們看的歷史其實就是我們自己。

 


 

陳馳欣

從高中必修課就選擇歷史的我,大學本科期間依然選擇了歷史。但在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的一年裡,我才有資格說,我遙望到歷史學科的冰山一角。而“這一角”,對於拓寬我的人生道路,加深我對生活的理解,其影響不言而喻。

寬度方面,這里有各式各樣的知識門類。各種門類的選課科目滿足好奇心的同時,龐大的知識體系所帶來的理論更新,讓我對未來,有了更多的選擇。

深度方面,本以為這門課程只是遊山玩水,課程開始前甚至有對於“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句話有錯誤的認識。帶著拋棄書本的浮躁感,我開始了我的“比較及公眾史學”之旅。第一節課我就被大量的參考書目擊得眩暈,而後靜下心來細讀,再跟著老師的腳步去丈量田野,才發現田野考察的意義在於,將紮實的書本知識與實地考察結合起來,並提出合理的解釋或質疑。

 


 

梁敏儀

放下書包多年的我,很享受這兩年上課學習的日子,每次由大學站拍咭出閘踏入中大校園,感覺都很奇妙,有「回家」的感覺。即使是日間工作如何不快、辛勞,來到學校,我如釋重負;日間工作的總總事情,都被置於腦後,全情投入學習之中。記憶中,兩年以來的課堂,我只有早到,從未遲到,僅有一次因參加另一科户外考察而無奈的缺課一次,拿不到「全勤獎」!

歷史一向給人很古舊、沉悶的印象,令人敬而遠之。我本科也不是修歷史的,然而,通過這課程,我對「歷史」有了新的看法:(一) 史學是一門需要運用科學的方法和理論的學科,它能啟發和鼓勵學習者發揮個人想像力;(二) 它是跨學科的科目,可擴闊學習者的視野,增強自覺的能力;(三) 它有人性化的一面,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我很高興有機會入讀「比較史及公眾史學」課程,它讓我明白歷史一直在前進,知識並非永恆,正如歷史學者常常面對的「今天的我,會打倒昨天的我」,我正學習跳出自己的思想框框,以積極、開放的態度去自我審視,從而接納身旁多樣性的變化,終身學習。我很感激課程中的老師和助教,他們很專業和優秀,對我悉心指導和循循善誘,使我對學習歷史興趣與日俱增;還有,令我很感恩的是認識了一班志同道合的好同學,我們一時遊山玩水,一時開夜車趕功課,通過各種方法,互相幫助,互相砥勵,這些寶貴的友誼,是課程中極大的得著。

 


 

Choi Kin Shing

《畢業感言: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蔡建成

在王家衛導演的香港電影《一代宗師》裡,由章子怡飾演的宮家六十四手傳人宮若梅(宮二),在片末對梁朝偉飾演的葉問有以下一番的說話:「我爹常說,習武之人有三個階段: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我見過自己,也算見過天地,可惜見不到眾生。這條路我沒走完,希望你能把它走下去。」

真正歷史學的修為與習武無異,也是一番的「功夫」,在中大比較及公眾史學文學碩士課程中的修習,我也經歷著這三個階段:

「見自己」

兩年兼讀制的碩士課程,匆匆完成。八個科目、二十四個學分、田野考察、報告、評論、史料分析、Term paper、GPA……所謂「完成」,狹義來說只是在這個課程「制度」框架裡的要求,碩士證書亦可以只是一紙文書,畢業禮的一刻或許會有剎那的榮譽,對我來說,這些都是身外物。在香港讀歷史,可以說最無「錢途」,或可以說「很奢侈」,如果你是一個打算靠以大學證書「搵食」(廣東俚語中「找工作」之謂)的話,歷史科絕對不是你應該選擇的,不過即使是其他學科,在今日的香港也是「搵食」艱難;那剩下的就是我們這「很奢侈」的一群:讀歷史這一科,全因為我們有比別人不一樣的興趣,就是花錢也要鑽進大學裡,一窺究竟,對自己工作晉升加人工等,並無裨益,所以說這是「奢侈」。

在這個課程中,「奢侈」的我嘗試挑戰自己能耐,因為「花了錢」,中文大學即使更遠我也得從九龍下班後趕過來上課,星期六明明是放假,也要用大半天時間待在校園中,或埋首在圖書館裡;因為「錢花了」,所以我知道做好一份功課比出席率更重要,而且做功課要花的時間更多,為此我曾經將一個考察地點一去再去、為了做一份只佔總成績百分之三十的習作,將某本書的三分之一抄了下來作分析,又走到更遠的港大圖書館看幻燈片看了兩天,完全違反了社會主流「衡工量值」的原則,根本高成本、低效益的事,但因為要成為一個令人信服的歷史學者,我知道這些功夫是少不免;「花錢了」,最後我總算自覺在「學術」的門檻前踏進了一步。

十年前大學學士學位的時候表面上修的是社會學,但實際上還是少不更事,玩的HEA的時候比較多,學位也是勉勉強強地在制度的框架裡「完成」,影過畢業相就叫作「大學畢業」了。十年後再畢業,才剛知道甚麼是「學術」,也了解到自己的能耐,此謂之「見自己」。

「見天地」

正如前述,我身處的社會其實並不重視歷史,中學的時候雖然有歷史科,但同學們都不愛讀;電視裡雖然有古裝片集,但歷史情節混亂,史實錯漏百出,甚至時空交錯,不知所云,成為我等稍有歷史常識的「網民」取笑或「找錯處」,娛人娛己,樂此不疲,最終,人人都可成為「歷史學家」,自我感覺良好。

然而,經過這兩年的「訓練」,我的體會是「歷史」本身就是很矛盾的「謊言」,舉凡經人為文字修飾的「史書」,往往並不能反映世界的「真實」。中國成語有謂「成王敗寇」,中國的《二十四史》就是「勝利者的歷史」,就這樣,項羽也就變得「優柔寡斷」、劉禪亦只懂「樂不思蜀」、李世民玄武門弒兄,但後世只記得「貞觀之治」、燕王朱棣謀朝篡位,卻成為只有永樂治世的「明成祖」,被逼殺的建文帝只能配有「惠帝」的污名 (古代中國皇帝死後一般會加上諡號,諡號稱「惠帝」者多指能力平庸,甚至是癡呆弱能之輩,如漢惠帝、晉惠帝等),章回小說《三國演義》還會告訴你「七實三虛」(語自清學者章學誠在《章氏遺書外編:丙辰劄記》),官修正史當中有多少真多少假?天曉得。

經過在中大歷史系的訓練,教曉我「閱讀」歷史不能只看書,特別是中國所謂「正史」,甚至是「盡信書不如無書」。「史料」其實更重要,無論是一件物件、一張當時人所寫的幾句說話、一張相片、一幢建築物、一磚一瓦、一塊木牌,甚至是一棵樹,都是一段歷史,一段往事。歷史學者的修為,在於從這些散亂零落的一堆「雜物」中,學會判斷史料的背景,重塑當中的史事,繼而將不同的史料集結,互相印證,研判真偽,還原失去的歷史面貌和意義。追求真相,才是「書寫歷史」的原因。

故此,歷史的訓練其實也是觀察的訓練,也是分析、鑒證、紀錄、歸納、想像、邏輯與論證的訓練;歷史學家,也應該可以成為偵探、科學家、探險家,甚至是藝術家。我心目中的歷史學家,其實也就是《奪寶奇兵》的印第安那•瓊斯博士(Dr. Indiana Jones)或《達文西密碼》中的羅伯蘭登教授(Prof. Robert Langdon);他們憑著他們獨有的視野、觸角和能力,越過不同世界,遊走古今,歷盡艱險,回到現場,找尋真相,最終看到一般人看不見的「新天新地」,是何其浪漫?此謂之「見天地」。

「見眾生」

從前唸中國文學的時候,有一篇名為《太史公自序》,亦即西漢司馬遷名著《史記》的一篇「序」,當中司馬太史曾有以下一段慷慨的陳詞,表以心跡,也成為我進入中大歷史系修碩士課程時的心志:「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孔子編修《春秋》,作為先秦時代的一部歷史著作,紀事之餘也是有重要的時代任務,在春秋紛亂的時代,孔子期望人們透過研習歷史,做到「分別嫌疑,判辨是非,論定猶豫不決之事,獎善者懲惡者,褒揚賢者,鄙視小人(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

今天,我們的世代不是一樣的紛亂嗎?在中大歷史系碩士班畢業的這一年,俄羅斯出兵烏克蘭,承平半世紀的歐洲激起了戰爭的風浪;中東敘利亞內戰經年未止、以巴七周的戰爭引起全球迴響,卻又迎來伊斯蘭國(IS)在伊拉克殘暴崛起;在亞洲,中國大陸與周邊日、菲、越矛盾日深,劍拔弩張;但中國大陸裡亦混亂非常:恐怖襲擊在各城市巡迴上演、政權內部內鬥不息;在香港,關乎下數代香港人的兩個重要議題:新界東北發展計劃及2017政制改革已有定案,然而卻引發了社會更大的矛盾,政府失位、立法會失效、公職人員及議員失德、佔中及反佔中互相角力、政局日益混亂、官商勾結持續、港中關係撕裂、衝突和危機一觸即發……而偏偏這個社會就是最不重視歷史,今天我們亂作一團,也是司馬遷《序》下,所指西周末年衰敗景況,即「王道缺,禮樂衰」的結果。

土瓜灣沙中線港鐵地盤發現宋朝遺跡,有多少人會明白當中的歷史意義和價值,比港鐵一時三刻所得的利潤更大;灣仔天星碼頭行將被拆,有多少人明白港島北海岸的發展,已經將一整代的香港容貌全面改變而不留痕跡;觀塘裕民坊大興土木,飛砂走石,昔日民豐物埠的繁華景況不再,有多少人明白觀塘的所謂「重建」已在不同程度上強行改變了人們生活,而同樣的模式仍繼續蔓延至全港各地;最近,在紀念香港結束日治歷史的「香港重光紀念日」消失的第十七個年頭,特區政府突然宣佈將特別設立「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及「悼念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兩個紀念日,又有多少人明白兩者雖同為抗日,但當中的歷史意義和政治含意根本截然不同,這種政治上的小動作對我們城市歷史的論述又帶來多大的影響?

走出中文大學和平恬靜的校園,與書本上已名垂千古的大師們話別,回到現實的社會,也是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修讀「歷史」已經不是純粹滿足一己之興趣,也不是能否「搵食」,是否「奢侈」的問題,我能否將所學的技藝,為眾生帶來少許貢獻?成為我這張未完的論文題目,我不敢自比為孔子及太史公,但在這個歷史轉折點上,「小子又何敢讓焉?」(語自《太史公自序》) 此謂之「見眾生」。

畢業生感言

Chan Ho Yan

在這一年學習期間,我獲益良多,不論在學問上,還是在待人接物上,這個課程皆使我有不同程度的深化和提高,現試簡要介紹如下:

首先,這課程改變了我一直以來看待歷史的方法,以往我所看待歷史都是由別人說的、寫好的歷史,但在修讀完這個課程後,學到了與以往不同歷史觀,為日後的深造或工作都有莫大益處;

其次,在此課程中認識了許多良師。我以往所認知的老師只是課堂上的老師,所學到的知識也僅是課堂上的知識,但本課程的老師除了學識豐富,教學有道以外,他們也十分樂意在課後與學生交流,而且在老師的教導下,我學到把原本只能在課本上看到的知識活學活用,把書上的歷史活現在當今的社會上,大大改變了我以往看待“歷史”知識的態度;

最後,此課程也使我認識到許多互助互勵的好友,面對在課程中各種課題及田野考察,我與不同背景的同學有了更廣泛、更有深度的交流,使我至今受益,而他們已成為我一生中不可或缺的益友;

因此,不論你的年齡老幼,學問高下,修讀此課程也可使自身在不同方面有不同程度的獲益,這絕不只是一門單純的碩士課程,而是一個可以使你大開眼界,甚至影響一生的機會!

 


 

張勵

如果人生是用一個個分號來劃斷所經歷的每段歷程,那麼在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比較及公眾史學文學碩士課程」中的這段時光便不僅僅是一種劃斷,而是一種昇華。

2012年6月我在內地給自己的史學碩士生涯畫上了一個完整的分號後,便急不可待地獨自前往港中大歷史系一探究竟。有許多人曾質疑我再去港中大讀比較及公眾史學文學碩士的意義,但我相當肯定那個就是我心嚮往之的地方。第一次到港中大有遇風球的經歷,有看到民主牆的衝擊,但給我最大震撼的卻是在那個休息的日子,許多老師和學生仍在系裏辦公室認真奮鬥著。這些原本在我看來已優秀得“令人髮指”的前輩們仍如此專注時,汗顏之心油然而生。於是我帶著這種心情在9月開學了。

一學期四門課的設置並不多,但歷史系可供選修的課程數目確是全校數一數二的,“貪得無厭”的我甚是欣喜,心裏揣摩著能多聽幾節課。因為早在內地便聞這邊歷史人類學派的大名,所以在讀時間選了很多有關歷史人類學方面的課程(當然也有其他課程)。這邊的課程注重思辨,老師與學生的互動火花四射;這邊的教學注重實踐,田野考察不僅僅是紙上談兵;這邊的老師真誠博學,所授的知識真非“受益匪淺”所能表達;這邊的師兄師姐,聰慧謙遜樂於分享;這邊的同學,努力上進。回想間,那些具體影像又躍然紙上:科大衛教授在課堂上犀利、可愛、真摯地教導;蔡志祥教授在輔導時間認真、幽默地指教;賀喜教授在田野裏像知心姐姐般的關心與詳細的解說;馬木池老師在潮梅考察時細心地指導和晚上獨自扛著疲憊同我們的談心,還有其他各位博學、熱心的老師們。這裏不缺各種饕餮大宴般的學術講座,只是怕自己對學術玩曖昧;這裏不缺各路高手的指教切磋,只是怕自己對學習不夠狠;這裏不缺……

這裏什麼都不缺,只是缺時間,它恍如白駒過隙,在我與這個專業熱戀的時候卻不得不說再見。但這裏學到的多角度的思辨、多方位的考察、注重閱讀,以及踏實向上認真做人的態度,無論在現在的博士學習階段以及今後的工作上都將始終伴隨著我、影響著我。

儘管我同你說再見,那必會再見,因為你是我一個割不斷的分號。

 


 

郭萬里

非常幸運有機會能在歷史系學習,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感受到老師們將學術如此扎實地扎根於生活,寄情於田野,深受感觸,收穫頗豐。感受到學者應該是這樣謙遜而踏實地做人與做學問。同時,對於歷史學的概念有了更廣泛的認識。歷史不應該局限於對一個年代、一個時期的刻板印象與標籤,而是要去瞭解人們生活的過去與現在,在這過程中需要一些歷史學者的務實性,人類學者的想像力以及社會學者的批判力。歷史學與人類學應該這樣相互地扶持,去發現個各族群在各個時期的文化訴求以及訴求背後的意義。

在馬來西亞新山遊神的田野考察中,對馬來西亞華人族群的節日與儀式有了淺薄的瞭解。在地方志、民族史中發現華人族群的文化符號,在節日與儀式中瞭解族群活動與社區結構。也許歷史學者與人類學者應該是這樣務實的想像者,謙虛的批判者。

比較及公眾歷史看似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 但實際上是一個低調內涵接地氣的學問。不瞭解的學問與知識有很多,但是學習與認識的方法卻往往異曲同工,雖然跨學科的學習在最初的階段會有些不適應,但是歷史學會展現它作為文化學科的包容力與互通性。在這一年的學習中是充實而愉快的。而對於“歷史”一詞,不應該只是一個標籤化的文字, 更應該是一種扎根於生活的族群研究,這是我最大的感受。

 


 

PU Yujie

我是2013級比較及公眾史學碩士的畢業生。很高興與你們分享我這一年在香港中文大學緊張愉快的學習生活。

香港中文大學校園環境不必多言。無論是朝陽中還是夜幕下的校園,永遠都透著自由、活力與充實的氣息。穿梭的校園巴士,燈火通明的圖書館,高呼口號的新生,為社會貢獻力量的義賣活動,大學書店裡的詩人聚會…… 香港中文大學符合你對一所大學的所有想像與期待。

回到本專業的學習,我想鄭重說的,則是在一年時光裡所受到的學術訓練。

比較及公眾史學傳達的精神,是走出書齋,去田野中瞭解歷史,收集資料,再與書本文獻相結合。因此這一年的學習中,許多課程都極強調田野考察的重要性。透過觀察今時今日還存在的一些“傳統”活動,需體會到傳統乃是層層堆疊發展至今的。我人生的第一次田野考察學習,是第一學期,由賀喜老師、科大衛教授及張瑞威教授帶領的,行走香港,去瞭解香港新界地區的歷史及天后信仰的情況,他們指導我們如何讀族譜和碑文。除此之外,我與同學們在第二學期,經歷終生難忘的一次海外田野。由蔡志祥教授和馬木池老師帶隊,赴馬來西亞新山考察柔佛古廟遊神活動。 兩位老師以他們豐富的田野經驗,手把手地教我們如何做田野,如何應對和處理田野中遇到的種種情況。我和同學們第一次全程參與觀察海外華人的遊神活動,從早上八點,至夜裡四點儀式結束方才回旅館休息。也借此機會,看到了成百上千位從清到民國來自廣東福建地區華人的墓地。一周的考察,收穫和感受太多太多。回來之後,大部分同學都撰寫了與此相關的論文。

當然,本專業的學習絕不僅僅是到處跑跑。大量的閱讀和書面工作是絕不可少的。蒲慕州教授在各種場合中,都極強調廣泛而大量的閱讀的必要性。各門課老師所列的參考書目都是極有助益的,雖然容易被同學們忽略。邱澎生教授的課程雖然要求高,但對於我們打下學術基本功,鍛煉寫作能力,也極有助益。

頻率極高的講座也是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的特色之一。歷史系會邀請世界各地的優秀學者來做講座,便於同學瞭解到最新學術動態,啟發思維,開拓視野。

這一年回想起來,最彌足珍貴的,是收穫了與幾位師友的友誼。回想起來,總能感到漫漫求學路上的溫暖與陪伴。

情長紙短,這一年中,我體驗到的精彩與感動,在此不能詳敘,尚需請你來共品嘗。

 


 

張博

在中文大學學習這一年,是耕耘的一年,同時更是收獲的一年。歷史系讓我收獲的,除了課程本身的知識之外,還有一群和藹可親、學識淵博的老師以及來自五湖四海、優秀卓越的同學。這一切都將也必定成為我人生中最大的一筆財富。

以前,在我的印象中,歷史是教科書中“蓋棺定論”的條條框框,而實際上,歷史是活的,是屬於所有平凡人的歷史。比較與公眾史學的每一門課程都能引起我們對自身、對社區、社會生活乃至某個歷史片段的審視和再研究。這一年中,我熱衷於參加每一次田野考察,了解當地社會和歷史風俗;也熱衷於研讀每一本推薦參考書,拓展視野幫助自己更好地學習;更熱衷於認真完成每一份作業,分享自己的見解,展現和記錄一段段鮮活的“歷史”。大量的閱讀和實地考察、理論總結三者相輔相成,加深了我對歷史的認識,同時也培養了我對公眾史學極大的興趣和熱愛,形成了自己獨立的思考方式和世界觀。

我認為中文大學歷史系的比較與公眾史學專業擁有目前中國最為優秀的教師隊伍。他們的學術成果在其研究領域領先,他們的學術地位同樣值得尊敬。同時,他們也時刻保持謙虛,熱心幫助每一位學子。我們的同學來自不同專業背景和文化環境,擁有著不同的社會閱歷、思維模式和視野。每一次的導修課(tutorial class)都能激發頭腦風暴,讓我受益匪淺。系裡經常會組織聚會活動,讓我們成為彼此求學路上的良師益友,感受歷史系大家庭的溫暖。

比較與公眾史學的老師們教會我的不只是歷史知識,還有思考的方法和看待問題的角度,這些寶貴的財富如今已經應用到我的實際工作中。我們通過對課程的研習,更好地認識了這世界以及我們生活的社會、家族、乃至我們自己。我們不僅僅是歷史的讀者,也是歷史的參與主體,我們記錄著歷史,更創造著屬於自己和社會的歷史。

 


 

MAO Di

相比於內地的大學教育模式,我認爲歷史系MA的課程設置方面爲我帶來一種全新的體驗,而這也奠定了我進一步學術深造的基礎。班裏許多同學說,“功力”不知不覺比一年前提高不少。我相信,這種學習能力是在課堂、輔助課堂內容的導修課(Tutorial)、創新式的課程學習和原創性的作業、經典和前沿學術作品的大量閱讀中逐漸積累而成的。另一方面,我們平時的學習也離不開中文大學爲我們提供的額外學習資源,例如大學圖書館資料檢索和收集的培訓課程、ILC的英語輔導中心、形式主題多樣的人文社科講座、研討會和午餐會。歷史系的老師也是出了名的nice,老師們會時不時和我們課後茶聚,詢問我們的學習和生活。有些老師也會騰出時間對同學的期末論文做一對一的指導。即使與課程無關的老師,一封郵件請教總是能得到詳盡的答覆。此外,田野考察是MA歷史課程的王牌。一年的學習,我的大大小小的田野包括元朗厦村盆菜品嘗;上水石湖墟、佛堂門、西貢北潭涌考察;潮州梅州歷史文化考察;薄扶林村探訪;香港歷史博物館和深圳博物館游覽。諸位歷史老師和地方學者指導我們如何搜集地方文獻、口述記錄、整理田野筆記和勾勒研究問題,瞭解地方文化。就這樣,一年的MA課程學習讓我的專業知識有了較大的提高,充實而充滿驚喜。

 


 

區浩泓

中文大學歷史系舉辦的比較及公眾史學文學碩士課程。課程的設計包含理論課程及戶外考察兩大部分。就讀期間,各科講師樂於傾囊相授,把所學知識傳授給我們。

同時,課程致力擺脫人們傳統上對史學系 “死記硬背”的印象,其重視 “靈活變通”,寓學習於活動中。透過不同的考察活動,結合課堂理論,令學生更能全面掌握所學的歷史脈絡,以及課程的重心。這一點,是本人非常欣賞的。課程的設計,包含中西歷史、人類學、考古學,絕對能夠滿足不同人士的興趣和需求。

最後,本人高度推薦對史學有興趣的人士,報讀由中文大學舉辦的比較及公眾史學課程。

 


 

XU Guanmian

我叫徐冠勉,來自中國溫州。在讀MA課程之前,我曾在上海一家企業工作五年,當時最主要的工作是觀察市場走向,但對歷史模糊的興趣却促使我去尋求(或者說是冒險)另外一種生活。

2012年9月我在香港新界的一片丘陵地帶開始了這種新的生活,這裏的校園遠離繁華都市,有寧靜的夜晚,有鄉村的蟲叫,有碩大的蝸牛,甚至還有一批走向田野的歷史學家。這一切都讓我感到興奮和驚訝,但很快MA的課程便讓我瞭解到自己與真正經過嚴格史學訓練的同學間的差距,于是圖書館與我生活的小山村便成爲了我的處所,而繁華的香港似乎遠在海的另一邊。

經過了這一年的學習和生活,我現在還忙碌于這片丘陵之中,又一次投入了新的工作。在閑暇之餘,我也會思考MA課程給我的意義,以及思考如何將史學作爲一種志業。

 


 

麥嘉怡

如果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在香港學習的這段日子,我會用「難能可貴」四字。作為一個深圳長大的孩子,鄰居「香港」對我而言並不是什麽陌生的城市,幾乎毫不費力地我便很快就適應了香港的生活節奏,而真正讓我感受到衝擊的,是香港與內地截然不同的學習氛圍。

在中大歷史系上學讓我覺得跟在內地上學最大的不同,就是強調讀書和實踐。所謂讀書,不僅只是一種學習行為,更是要回歸到「讀書」二字里:靜下心來,讀大量的書籍,翻閱各式各樣的材料,從文史資料中獲取所需,而不是憑空做文章搞學術,教授們都非常重視學生的讀書能力,佈置的作業中「讀書報告」乃家常便飯。所謂實踐,跟「比較及公眾史學」這門課程本身就有著很大的聯繫,因為研習公眾史更多的是需要田野考察,到實地去探訪一手素材,最直接直觀地觸碰歷史,讓歷史擺脫生硬,變得鮮活生動起來,因此課程中參入了許多田野考察活動并要求學生按組寫出報告,系裡也有不少出境考察的機會提供給學生。我之所以用「難能可貴」來描述香港的學習生活,是因為中大校園的美麗和藏書之多,給了我安心讀書的環境和條件,而歷史系給了我更多動手認知歷史的契機,如果當初沒有選擇來到這裡,也許我還不知道,學習歷史原來可以這麼有意思。

 


 

郭萬卷

我於2012年秋季入讀比較及公眾史課程,毫不誇張的說,這短暫寶貴的一年的學習,顛覆了我對歷史這一學科傳統的看法,讓我瞭解到原來歷史有這樣的一面,可以這樣學。歷史從看似既定的文獻記錄中跳躍起來,告訴我它不是蓋棺定論,更不是埋頭苦讀,而需要親身體驗考察,深入田野調查。歷史除了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宋高祖等帝王精英,更有廣大的人民民眾——他們同樣參與了歷史,成為歷史的譜寫者,他們用自己的方式敘述故事。在故事的背後,是需要去探究、考證、分辨。某一段歷史、某一段故事如何被記載?如何被敘述?又如何流傳?人類社會是怎樣通過這一段段故事,一段段歷史被建構出來。這也是我通過短暫的學習所取得十分粗淺的理解。

這一課程讓我十分驚喜的是它不僅僅只是傳統的歷史學研究,它與人類學研究方法的結合讓我感受到了跨學科研究所帶來的樂趣。 所以對我來講,參加田野考察更是一個非常寶貴難得的學習體驗,讓我瞭解到老師們是怎樣通過一次次田野調查去獲得資訊,去發現問題,並且怎樣一步一步印證、解決提出的猜測、疑問。除此之外,作為學生,讓我頗有感觸的是眾多老師、教授身上的好學以及提疑的精神態度。一年的學習十分有限,更多的是發現自己有太多未知,以及需要反思許多原本認為的理所當然。可以說,這一年的學習讓我在日後學習其他知識和技能都是一個啟發和借鑒。

 


 

顧宇軒

第一次知道“比較及公眾史學”,是我在瀏覽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網站的時候。得益於互聯網的發達,當我想離開工作生涯重新投入學校的時候,我可以很方便的瀏覽各個知名院校的信息。

我本身本科並沒有修習歷史學,從事的工作也無關,然而懷著從小對歷史的熱情,以及進入名牌大學“鍍金”的心態,我發現了在香港中文大學還有“比較及公眾史學”這樣的課程。在看過簡介之後,我發覺這實在是適合我的課程,不僅“通古今之變”是我一直以來念念不忘的,而且從課程安排上來看,實在有太多吸引我的內容。

後來的申請及錄取並沒有太大的阻礙。經過一年的學習,我不禁想說,這個課程給我的啟發太多,我受益無窮。可以說,這個課程把我先前對“歷史”猶如孩童般的視角徹底扭轉。它讓我明白,歷史不是獵奇,歷史也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歷史存在於書籍中、存在於建築中、存在於鄉村城市中、更存在於“普羅大眾”之中。歷史不僅僅是我們教科書上不甚生動的文字,更是被掩埋在我們不常關注的各個角落裡的鮮活的世界。

我一直認為,不管今後做任何事,“明辨是非”是一個太重要的基礎。做學術也好,工作也好,做任何事都好,能夠明辨”是非”,至少不會犯太大錯。這一年中,我在這個課程中學習到的,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如何看待「事實」。無論這個事實存在於書本中、電視裏還是別人的語言中,不明白這個「事實」的原因背景,那麽對這個“事實”的認識也將大打折扣。所以我想,參加這個課程,無論對今後的學術,還是其他工作,都將十分有益。

港中文大學是一所環境優美的大學,歷史系的老師們也是一群十分“優美”的老師。他們熱誠的教學態度以及親和力,在和學生的互動中表現無遺。他們的教學水平更是毋庸置疑。其中尤其“歷史人類學”這一新穎的看待歷史的方式令我大開眼界,也是上文所述“扭轉視角”的重要原因。我想,吸引我的並不是這個方法多麽的有趣,而是那種迫切想要了解中國社會的心態,令到他們願意一步步的改變研究歷史的方法,盡可能去了解過去的人、事,去換一個角度看待歷史。

感謝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設置了這課程,讓我可以獲得充實的一年學習。課程結束以後,我不禁覺得,一扇新的大門在我眼前打開。我相信,這一年的學習,將為我今後的工作學習生活註入一股新鮮的活力。

 


 

申靜雯

眨眼間我在比較及公共史學這個課程的學習已經結束,踏上了新的人生旅途。這一年的求學時光,短到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又長到足以令我銘記一生。短短一年的學習令我深刻體會到了中式文化的治學嚴謹與西式文化的開放包容,極大的豐富了我的知識儲備與人生經歷。

由於我本科所學的並不是歷史相關專業,加之香港的教學和內地有很大不同,所以對於MACPH這種融合了課外考察,團隊合作,教授授課的教學方式感到相當新鮮。通過田野調查的方法研究比較歷史以及公眾歷史,是這個課程最大的特色。這種穿插在課程設置中的研究方法,教會了我敏銳細緻的觀察事物的能力,同時也讓我體會到不一樣的風土人情。香港的教學非常注重團隊合作,基本每門課都會有分小組完成的presentation或者是論文。在這一年的學習中,我幾乎每週都會有不同的課程需要與同學小組討論,分工合作,集思廣益,共同完成作業。這種學習方法不僅鍛煉了我的合作精神,同時也鍛煉著我為人處世的態度,我相信這種團隊合作的精神,不管對現在的我,還是以後的我,都會助益良多。中大歷史系的每位教授,都是非常令人尊敬的學者。每位老師的教學風格都不盡相同,但是共同點都是有著嚴謹的治學態度以及為學生著想的寬容善良的胸懷。我能夠完成學業,順利畢業,離不開老師們的幫助與支持,非常感謝。畢業之後,我之所以能找到現在的工作,跟所學到的知識也有很大關系。比較及公共史學的課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關於民間宗教及禮儀的。是各位教授們給我打開了中國民間宗教研究的一扇窗,使得我在工作面試時可以言之有物,在工作時能夠如魚得水。

這一年的學習極大的豐富了我的知識儲量,開闊了我的眼界。在中大的學習像一座寶山一樣,不僅讓我體會到了挖掘的辛苦,同時也給予我豐富的回報。能夠成為中大歷史系比較及公共史學課程的一員,我非常驕傲。這是我寶貴的人生經歷,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回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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