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cho

如上文所說,Yannes是一位準備變性的朋友,亦因為這個身份,她成為跨性別資源中心的核心成員。跨性別(transgender)不止指變性人(transsexual),亦包括易服(cross- dressing)及扮裝(transvestite)。在香港,跨性別仍然是一個陌生的議題,法官也認為要多加討論(註1)。跨性別資源中心作為本港唯一的關注組織,正默默起革命。

無資源無中心的資源中心

Yannes笑稱,跨性別資源中心這名稱只有「跨性別」三個字是對的,因為中心根本無資源無會址(只有網頁)。中心於2007年正式註冊,前身是HK CD Family(註2)。政府並無向中心提供任何資助,中心一直以申請外國機構的基金為收入,有時去大學做分享順便賺些車馬費幫補。Yannes表示,如果有足夠資金,都想租個會址。除了資金短缺,人手不足同樣是一大困難。頭兩年幾乎沒有人辦事,中心形同虛設。現在人手比較多了,可以分工合作,例如一些主力宣傳,一些負責網頁等。但因為中心沒有能力聘請全職員工,運作仍得靠會員自行抽時間支撐。

中心的主要工作是教育大眾和團結社群。中心希望透過教育,令公眾多了解跨性別這個議題,減少歧視。除大學以外,中心還致力爭取到中學分享經驗。不難想像,一個跨性別的組織要進入中學,會遇到很大阻力,尤其是不少中學有宗教背景。中心寄出的信件和打出的電話,不是音訊全無就是遭拒絕。但中心依然主動出擊,最近終於可以到大埔一所中學辦講座,連Yannes都感到意外。 中心打算將「平等人權」的概念帶入中學,讓學生明白跨性別人士爭取應有的權益是合情合理。另一方面,中心會為跨性別社群提供協助,如往哪裡看醫生、看哪一科、情緒輔導、工作上的不平等待遇等,解決生活上的困難,「幫番自己人」,團結力量。

醫生:想變性?唔係我負責喎……

對於想變性的朋友來說,中心提供的服務當中,最切身的莫過於關於變性手術的指引。Yannes說,香港現時沒有專門的醫療團隊負責變性這個漫長的過程,他/她們每個都幾乎試過不知該往哪個部門「求診」的滋味——到底是心理、精神病、外科還是哪個都不是?他/她們就如人球一樣,被踢來踢去。何況醫生也不一定能「對症下藥」,當想變性的朋友問醫生自行服藥是否可行,他們有時只說沒有副作用就可以。所以不少變性人會到外地做手術,一來可以避過用幾年時間去証明自己有病的精神及心理治療,二來手勢純熟。這正正顯示出現時本港醫療體制的嚴重不足——沒有人手沒有技術,部門間的協調亦十分混亂。其實以前曾經有過「性別認同小組」,專門為跨性別人士提供服務,後來因為醫療改革而被分拆了。由此可見,成立專門小組是可能 的。Yannes說最近有醫生正在組織一支專門小組,一條龍處理變性人的問題。變性人承受著自己錯配的壓力和精神病的污名,醫療體制上的一點便利可以減輕他/她們的痛苦,有必要盡快展開,而且經驗、技術和人手等都需要時間去累積。

另一種資源與出路

談到跨性別人士在香港性別運動中所擔當的角色,Yannes一再強調,他/她們不是要特權,而是爭取你有我有的合理權益。中心還會聯合其他性別組織去搞運動,目的是團結力量,有商有量,總比單獨行動好。舉個例說,中心會與同性戀團體討論同性婚姻,雖然雙方有時意見不同——同志團體不同意變性人「異性戀」的婚姻概念,但都會異中求同,目前就希望讓更多的性小眾進入主流建制,從內而外地鬆動建制,長遠的目標則是取消一男一女的婚姻定義,只要兩個人同意就可結婚。如果期望大量資源暫時是不可能,那麼結合力量是欠缺資源的組織的另一出路吧。要有跨性別資源中心和其他友好組織的聲音,要有它們作為媒介引起廣泛討論,才能令大家明白跨性別人士,那才是法官所指的討論吧。

註 1:早前變性人爭取婚姻的官司雖被判敗訴,但法官認為這不是終結,社會反而應藉此進行更多的討論。
註 2:HK CD Family即自由(講)場,是網上有關跨性別的討論區。

參考:小曹,「性別國手——訪問袁維昌醫生」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8470/revisions/1020181/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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