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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f. Song Hwee Lim on Taiwan Post-New Wave Cinema

Prof. Song Hwee Lim has been invited by the Centre of Taiwan Studies , SOAS, University of London to speak at an online event on Taiwan’s Post-New Wave Cinema TPNWCP: Taiwan Post-New Wave Cinema Roundtable Event Speakers: Professor Robert Chen, Professor Chris Berry, Professor Song Hwee Lim, Dr. Corrado Ne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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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學者彭麗君:長遠來看,我希望香港共同體不會消失

[Professor Pang Laikwan was interviewed by the Initium on 12 October 2020] 專訪學者彭麗君:長遠來看,我希望香港共同體不會消失   如果一切順利,9月6日,原本是今年香港立法會選舉的投票日,市民會早早出門排隊投票,建制派要用盡全力挽救選情,而在民主派與本土派之間,該有一番空前激烈的競爭。但《港區國安法》6月30日通過,當晚即生效。之後港府先後宣布大批民主派立法會候選人提名無效,並在7月31日宣布因 COVID-19 疫情選舉要延後1年。於是在9月6日這天,取而代之的是沒有獲得警方批准的九龍大遊行,訴求是反對政府押後選舉,以及關注涉嫌偷渡而在內地被捕的12名香港人的人身權利。 當日警方至少拘捕289人,包括一名新巴司機,他因懷疑向警察鳴笛而被截停。被捕時,司機臉上戴著一副豬嘴面罩,隔著巴士的茶色玻璃,粉紅色濾罐赫然可見。這是去年反修例運動中抗爭者最標配的裝備。司機隨後被捕,警方稱他涉嫌藏有攻擊性武器「士巴拿」及「螺絲批」,並於9月10日以「不小心駕駛」罪名落案起訴。 「我感覺到警察的恐懼,明顯捉他不是因為士巴拿,是因為他駕駛著大巴士,又帶著個防毒面罩,他們最怕的可能是司機的那個面罩。」香港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的彭麗君教授,並不認為民間的抗爭氣氛和運動動能被國安法打沉了,「可以說(運動現在)是被壓制了,但其實什麼時候、用什麼面目再出來也不知道。」 彭麗君教授的新書《民現:在佔領時代思考城市民主》,在今年5月被翻譯成中文出版,現在的副標題為譯者李祖喬博士由英文版的「雨傘運動及之後的香港」更換而來。書中分析的是雨傘運動的經驗,但李祖喬認為並沒有過時,「討論的還是一些關於民主、主權和文化等理論性的概念⋯⋯既是拒絕遺忘,又不是抱著事件不放,而是把運動產生的能量轉化成一些有待實現的視野。」 「有待實現的視野」,指的是香港共同體該如何平等、多元地建立,以及香港是否可作為一個城邦與國家分享主權。在不少人眼中,前者曾經存在一時,後者如今則空間近無。彭麗君自稱向來樂觀,卻也認為現在比起寫書的時候情況更差了:「一是對中國信任的失落,另一個是對香港政府崩壞的痛心⋯⋯世界看到的香港某程度是一個很簡單的反極權,其實在香港裏面又有很多不同層次的掙扎」。 她認為香港的「高度自治」能否繼續,很大程度要看中國有沒有能力去了解自己某程度上也是一個集合體。中國領導人說「我的國家代表民眾」、「我做每件事都是為了這14億人」 ——動不動就說和這14億人過不去,但「民」到底在哪裏呢?彭麗君質問。 「民眾的出現」是她首先在書中提出的概念,但她不想把「民眾」僅僅視為「被壓迫者」,而是一群互相爭論、嘗試治理自己的人民;她把民主視為一個永遠在進行中的「過程」,一個民眾互相治理、而又不屈從於對方的過程。 她又討論「城邦」與「共治」,希望探討可否把民主從對國家主權或民族統一的追求裏脫離出來,把城市視為一個實踐民主的場地。她同樣不同意歷史人類學家傅柯,把「主權」視為壓制性的力量,反視其為多元的民主能量,人們管治自我,也跟別人分享權力。 香港的民主抗爭運動一度凸顯了這些價值,但行至今日,要如何繼續開放和多元,其實可圈可點。彭麗君用「部落」形容不同的政治陣營,認為走出自己的「部落」,看看別人的「部落」,更多地看到這個世界的複雜性,是重要的:「如果我們真能做到這種連接,而不是把別人看成工具,香港這個共同體可以走很遠的路。」而無論如何,香港的民主不是照抄任何國家的民主經驗,不是美國的、不是南韓的,而是在自己的脈絡裏追求的民主。 「我們如何自己先不放棄,不要讓統治者的權力越來越大,侵蝕到民間的每個角落。可幸的是,香港一向都有一個很強的公民社會,有一個很強烈的專業精神(professionalism),這些能否捉緊,就靠我們自己了。 」 如果要探討「希望」的來源,她相信,一定是在民間。 2020年7月26日,九龍區一個白色外牆。攝:林振東/端傳媒   端=端傳媒 彭=彭麗君   城邦   端:我們先談談書裏你提到的一個概念,城邦。你認為所謂城邦不是一個城市形態上的概念,而是一種多層級的民主模式,更接近一種「政體」。在香港,陳雲2011年提出的《香港城邦論》曾經引發很多討論。你會如何理解這種主張?之後又有梁頌恆的「民族論」,你對「城邦」的理解,和他們的區別在哪裏? 彭:我想「城邦論」已經說得比較清楚。陳雲說,中國華夏最精緻的東西,香港可以保留,(香港還)可以取得西方社會最好的東西。香港兼得了東西方文化的精粹,有一天將它們發揚光大,令整個華夏民族都可以復興。 我自己希望用一個相反的思路來看城邦:城邦應該是所謂帝國的邊緣。其實希臘的城邦很早已經消失,這些古典的城邦留下來的遺產主要有兩項,就是民主與連接。但所謂的民主其實比較虛,因為大部分的古典城邦都沒有真正的民主,只是雅典的政治模式成為了西方民主思想的源頭。 反而連接才是城邦最重要的特色,這也成為繼之而起的港口城市(port city)的內核,這種與世界的連接也奠定這些港口城市的相對自由自主。因為它做交易的關係,這些地方有自己的教育水準、有豐盛的生活。但它永遠都會是在帝國的側邊,在帝國內外遊走,還會作為不同帝國中間的橋樑,但亦可能是不同帝國中間的磨心(注:粵語,指摩擦點)。永遠都在一個很流動的世界裏面,做生意,建立自己不穩定的共同體。 千年來這些世界城市其實都有自己的歷史,長長短短,有很多都是很快就衰落。古典城邦消失後,港口城市上場,重要的港口城市通常都有非常複雜的歷史,會成為不同的帝國和國家勢力的爭奪點,都是不斷被佔領,交易卻不斷。 香港會不會有機會去到某一個位置,當世界格局轉變的時候被犧牲呢,是有可能的。尤其是中國和美國之間,不知道有怎麼的去向,香港如果夾在中間的話,可能很快被邊緣化(edge out)。但這件事真的要發生的話也不是一兩天的。所以我唯有希望,香港能堅持住這樣的狀態,香港要建立的民主也希望可以在這個狀態之下(建立),所以這個民主不會是南韓的民主。南韓是一個單一族群的國家,所以他們建立民主的路,情感關係、世界格局、南北韓國家分裂等,這些東西都跟香港很不同。我們可以怎樣呢?其實民主也可以在這樣流動的狀態裏面發生,香港也可以繼續做一個城市應該要做的事。 端:我們的確是深陷於現代國家體系之中。在你看來,城市應該要做的東西是什麼? 彭:邊界貿易、人流很多、貨流很多、ideas會有很多、會很多變,人來人往,帶入的東西不同,亦都會帶走一些東西,城市的個性和民族國家不同。如果我們的民主可以在這種狀態中開展,香港可以是一個開放和多元的地方,但這種流動性也不利建立任何單一的政治思想,繼續亂哄哄,這也是一種很有生命力的狀態。 所以香港是可以跳出現代國家體系的狀態的,如果你用比較樂觀的看法的話。因為香港不是一個國家,是國家的一個城市,但香港這個城市不是在國家裏面,而是國家外面。這個邏輯有自己的歷史。那會否發展到一個屬於這個地方的民主制度呢?這是我一個最大的希望。 端:在書中,你提到城邦比較重要的一點是要去「分享主權」。現代社會中,提到分享主權,人們往往會想到歐盟的實踐。但歐盟在疫情中也被很多人批評,一些觀點認為「歐洲精神」出了問題,那種「超世界」的理念本身是「不可行」的;也有觀點覺得這正正說明歐盟沒有主權,沒有民主的授權,是靠官僚維持這一套的運作。這些圍繞主權和超主權的討論,對香港有什麼啟示? 彭:歐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體系,歐盟的建立,是通過各個成員國互相建立一套在國家以上的集權再分權,即是自己國家有自己的主權,也希望可以分享一些權力出去,在國家以外一起運作。可以想象一定是「一鑊泡」(粵語,一鍋子水泡,比喻事情一塌糊塗)。當年能夠成事,其實是一件很感動的事,歐洲的人自己都覺得很驚訝。因為歐洲打仗打了幾百年,他們的民族、國界、語言、文化都混得很亂,恩仇都很深。 所以歐盟的出現,一定要有很多協商、有很多官僚,否則就運作不了,至於它能否繼續維持,就要靠歐洲人自己的智慧了。現在未解散已經很好了,另一個例子是美國,美國是聯邦制(federation),下面有州政府,他們亦確實某程度做到這樣的狀態。州政府本身亦有一些自己的主權,聯邦政府也有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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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本長紀錄】《民現》新書發佈講座 | 李薇婷

【足本長紀錄】《民現》新書發佈講座 文//李薇婷 時間:2020年6月2日 彭:彭麗君/譚:譚以諾/張:張可森/梁:梁寶山/李:李祖喬 整理、記錄:李薇婷 紀錄按:問答環節以私隱為由,以聽眾A、B、C的方法紀錄提問者。   政治現場與政治理想:阿倫特作為方法   彭:這本書的理論部份主要和漢娜‧阿倫特 (Hannah Arendt, 1906-1975) 對話。身為一位原籍德國的美籍猶太裔的學者,阿倫特是個有趣的人。她首先是德國猶太裔思想家華特‧本雅明 (Walter Benjamin, 1892-1940) 的好朋友和研究者。同樣是猶太裔的思想家,本雅明最後死在德國,但阿倫特成功逃離,若不是她,本雅明不會在五十年代後為全球思想界所熟悉。而阿倫特在離開德國遊歷於不同地方,之前之後也一直問:所謂「德國人」、「猶太人」,究竟是怎樣的群體。另一方面,整個法蘭克福學派的組成者大部份是德國猶太裔的離散學者,但在這群思想家當中,背負這許多種族、學術背景的阿倫特,卻與他們的思路明顯不同。再者,她雖是女性,卻從不願意被標籤為女性主義者,甚至於八十年代受到許多女性主義者的批評,認為她研究的許多題目均沒有從體諒女性的視角出發。但到了最後,儘管她背負的是整個德國哲學的傳統,總是從古希臘尋找資源來談論各種問題,但是,她卻不認同哲學家的身份,走進政治研究。凡此種種,加上她雖然經歷猶太苦難卻拒絕作猶太人的代言,再回過頭來提問,究竟整個歐洲哲學傳統背負怎樣的問題,她甚至認為納粹主義的生成必須從西歐啟蒙運動 (enlightenment) 的發展而理解,是西方文化的衍生物。她對此的反省態度非常強烈,甚至對猶太人本身的批評亦極為深刻。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吸引的,她可以是形而上學的哲學家、政治學家,同時亦很貼地般提問政治是什麼、「參與式民主」為何、人如何作政治參與和日常實踐。我認為思考這些問題都能幫助我們離開現時的困頓。   漢娜‧阿倫特   譚:除了與阿倫特對話,你在書的緒論亦提到「共居」。你如何透過此概念理解雨傘佔領區的民眾呢?   彭:「共居」對應兩個層面。一是傘運佔領區當時屬於眾人共同居住的狀態。雖然後來許多民眾可以隨意進出區內不同的帳幕,漸漸也沒有太多人留居,但整體而言,佔領區仍然是個「共居」的狀態。這種示威模式,以全球佔領為參照,是一種很對應當時社會狀態的示威模式。另一方面亦要回到阿倫特的理論。阿倫特其中一個理論框架是「私人-社會-政治」的三元關係,私人是各種不曝光的私密行為,包括個人感情、家庭、吃喝睡之類、最貼身的感情流通之地;社會的層次則是漸次強大的現代社會,人們日常生活、工作、和他人建立關係的空間;對阿倫特而言最重要的空間是政治空間,亦即是「現身空間」 (the space of appearance)。這空間由一群人放下自己的個人利益與感情,進入現身空間進行政治活動。這空間是從希臘的政治哲學中引申出來,很理想化。這空間擁有多元性,每個個人進入此空間都帶有他們自身的背景。但這並不是什麼大愛左膠空間,反而因為人人都帶有個人訴求進入此空間發聲,所以,這空間內有許多不同意見。這是個平等的空間,不是因為大家都一樣,而是因為沒有任何人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權力,大家都可以提倡自己的想法。這是很理想的自由空間──這「自由」不是自由主義、新自由主義的「自由」,也不是消極自由 (negative liberty) 的「自由」。這裡的「自由」是指,當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空間進行自己要做的事之時,並無特權要控制他人做某件事。其實許多時人們發聲時都希望說服他人聽自己的話、跟自己的主張行事,但是,如果大家都是平等的、不能控制他人跟隨自己的想法,當中可能一事無成,也可能成就大改變。你或者會說,「啊,這真是不自由的,因為我們做每一件事都好像要受制他人」,但是,當這種平等的狀態同時亦導致無任何人可以控制結果。阿倫特所言的政治自由,其實是非工具性的自由。當我們可以放開功能性的自由,就可以做到更高層次既自由個體,達至政治自由。我認為現時香港民間有這樣的面向。試想像,有一千甚至一萬人,愈來愈多人攜同不同的目的進入抗爭現場時,愈是無人能夠控制結果,但當你面對無法控制結果的局面,仍然願意為自己的理想而繼續爭取,就是政治最理想的狀態。「共居」基本上就是從這些層次來展開的思考。   譚:這是個很宏觀的話題。聽到你的解釋後,我所理解的是,雨傘到反修例運動的狀態,同樣是幾千幾百萬人在同一個空間裡發表意見。當中出現許多拉扯、協商,亦因為無人可為他人作決定的原故衍生許多張力,甚至是停滯的狀態。我相信這是大家在雨傘時期的共同經歷。金鐘、旺角佔領區中後期所出現的停滯、甚至爭論、抹黑,令我思考,共居是否一定走向停滯的狀態?抑或能提供一些正面的力量,讓大家解決到當下的問題?   彭:有的,這本書的另一對應正是這種停滯感。特別是第四、第五章寫藝術和紀錄片,我很感動於大家把面對停滯、等待時亟欲做些事卻又無能為力的煩厭感覺,轉化成拍紀錄片、甚至索性在街頭打場乒乓球的行為。就像是世界不受控制,人們卻自覺必須參與。其實直至今時今日,我們同樣面對這種眾謂「無力感」的狀態,相當真實──既無法控制現實,而就算能控制,最終亦未必是大眾想達成的理想。特別是2019年的反修例運動,的確是一場反極權運動──我並不想定義現在的中國是否極權國,因為不同的理論家對「極權」都有嚴謹的介定,中國不一定能夠符合這些定義──但是,儘管中國未必能稱為極權政府,但反修例運動的確是在反抗「極權」這種狀態。面對「極權」這種講求「絕對的整體」的狀態,人民的抵抗與回應是什麼?我認為我們正以多元的、自由的,甚至是一種等待的狀態來回應「極權」所依靠的單一邏輯。另一項值得我們繼續想像的是,阿倫特企圖處理多元的政治狀態,這與德國另一個政治理論家史密特 (Carl Schmitt) 的敵友關係很不一樣。他在1920年代時認為當時的德國已經去政治化,大眾忘記了什麼是政治,而政治最基本的狀態便是敵友關係。施密特的思考可能很有啟發性,但這只是其中一種思考政治的方法。阿倫特便以多元來思考政治,儘管她經歷過納粹集中營這種極權統治。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用哪種方式來回應極權?以對方所應用的敵友原則,抑或多元關係?我覺得應該要更仔細思考。   Credit: Gregor Klar     從香港到全球:「城市權」的理論與實踐   譚:我最後一道問題:您書中提到「城市權」,當我地用城市權來談論香港反極權運動的狀態,究竟意味著什麼?如何對應香港從雨傘到反修例運動的處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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