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左翼風情畫│打份工啫！／？

陳嘉銘，肥仔一名，二月尾去奧地利做交換生。選擇去奧地利交流原因之一，是希望能夠踏足一世紀以前工人運動最興盛的土地。相信在有生之年，象徵共產黨的紅旗會再次在世界各地飄揚，最重要的是，那面旗幟是由工人階級高舉的。

“The worker who becomes a policeman in the service of the capitalist state is a bourgeoisie cop, not a worker…And above all: every policeman knows that though government may change, the police remains.”
Leon Trotsky
What is fascism and how to fight it

去年六四前夕，我與朋友一起觀看《在廣場上的小白花》。猶記得戲後的討論會，一位女演員分享自己的經歷，她說，廿一年前她不能參與當時的遊行，但她卻同時身在其中。原因？她當年是名女警，必須負責維持遊行的秩序。接著她說，數年前她選擇了離開警隊。原因？她沒有再說下去，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她的眼淚已是最好的答案。的確，選擇走這條路的人畢竟是少數，甚至絕無僅有。相反，投考警隊的大專生和預科生卻對這「工種」趨之若鶩，薪高糧準也許是最好的理由。

當然，薪高糧準不是沒有原因，因為他們是國家機器的重要組成部份。

所謂國家機器，是指資產階級在實踐其統治藍圖所必須建立的一套執行機構。警察，無疑是國家機器必不可少的一環－－暴力機關。是故，每個資產階級政權跟這個暴力機關的關係，可謂唇齒相依。這個如膠似漆的結構看似抽象，但想深一層，它從來就在我們身邊發生。姑勿論回歸前殖民的統治，香港回歸後多年來的社會運動，包括居港權事件、零五世貿、反高鐵事件……以至近月菜園村的收地，警方大規模的出動，其實已突顯了暴力機關的功能：一旦被壓迫的階級進行鬥爭的時候，身備武裝的國家機器就必然會介入，鎮壓反抗的群眾，確保整個資產階級政權可以繼續暢順運作。因而，我們便不難理解，為何政權可以削減其他部門的公帑，甚至將之私營化，而唯獨要緊緊把持暴力機關，並且優而待之。

與此同時，國家機器要變得牢不可破，警隊招募的人手當然要與年俱增。暴力機關增添人手一方面固然意味著資產階級的利益越需要保護，另一方面更意味著國家機器成功將原來的工人階級吸納入壓迫者的行列。假若成為國家機器的齒輪，穿上暴力機關制服的個體就就被命定要執行上頭的律令，打壓原先是自己的同類。不得遲疑，不得質疑。就這樣，被壓迫者頓成為壓迫者。

我想，那位女演員大概是容不了自己成為打壓者的行列，最後選擇跟國家機器割席，而她的眼淚，就是最佳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