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預算案專輯]爭全民退保，要人人受保

文：自以為不是膠樽、雲端應用

今年度財政預算案重派糖而輕規劃，引發近日社會對香港長遠發展的討論。而社會面對的其中一個嚴峻問題是人口老化和長者貧窮，對此社會早有聲音，期望政府設立全民性養老金。如民間早於2004年便成立了「爭取全民退休保障聯席」，致力爭取設立全民退休保障制度，並提出了「全民養老金」方案。但政府仍堅持以漏洞多多的強積金制度，加上保障不足的老人綜援和生果金，就希望解決長者退休後的經濟保障，對全民退休保障無動於衷。

大學生如你和我，將來工作未必賺取得很多，但亦很有可能會被納入稅網，要交稅去盡公民責任、支持社會開支。人口老化問題逐年嚴重，長者開支亦隨之增加。未來納稅人你我，就算不為全民退休保障計劃供款，也要繳稅填這筆數，實在是避無可避。

供強積金如同「賭錢」落海？

大學生如你和我，快踏進社會工作，供強積金為退休作準備，其實無甚保障。首先，你我的供款會被投至金融市場。這些未來退休金會隨著金融大市波動如坐過山車。投資風險完全由你我承擔，強迫市民加入強積金行列的政府卻又由得你我自生自滅。到你我退休之時，若遇上金融海嘯，退休金分分鐘血本無歸。如2008年金融海嘯時，幾乎所有的強積金賬戶均出現了巨額的投資虧損，整體價值下跌了26%。

我阿媽都話：「全民退保好很多！」

當然，家庭主婦如我母親定必支持全民退保。皆因現時強積金制度不能保障所有社會成員的退休生活，無受薪工作的家庭主婦、殘疾人士等，甚至有工作但打散工的，均被這制度排拒在外。而且他們收入不多，往往不會有餘錢作儲蓄。若果他們老來無穩定收入而申請老人綜援，又要資產審查又要限制多多，還要被負面標籤為貧窮和懶惰。而聯席建議的「全民養老金」方案就能惠及全民。

聯席建議，65歲或以上的長者均可免資產審查，每月取得3000元作基本生活開支。你我可能會質疑政府如何支付此巨額開支，聯席就為此找過精算師計數。首先，政府須注資500億作種子基金；其後每年均由社會各方共同支持該制度：政府將原本用作老人綜援和生果金的錢投放於退保基金；僱主與僱員將原本一半的強積金供款（共5%）轉供退保基金；而政府亦須向每年賺過千萬的財團額外徵收1-2%利得稅以作退保基金的營運。

聯席方案有改善空間

儘管「全民養老金」方案用意良好，但仍有數點值得我們留意。首先，方案並無全面取消或替代強積金制度，而只是把原先的共10%供款減半。在基金管理費高昂，回報又缺乏保障的情況下，強積金基本上是一個劫貧（市民）濟富（基金管理者）的制度，未能達到退休保障的目的之餘，亦在協助「谷大」投機市場，對普羅市民百害而無一利。因此，除非能作大幅度的結構性改變，如由政府作綜合管理、設立最低回報保證等，強積金並無留下的理由。

第二，方案建議所有65歲或以上的長者，包括李嘉誠般有錢的人，都可領取養老金。這變相削弱了方案的財富再分配功能，令真正有需要的人可得到金額下降。也許我們可參考加拿大的高齡保障（Old Age Security）制度——儘管所有65歲或以上的長者都可獲得相同金額，收入超過某特定數額的人必須將部分或全部保障金，以稅項的形式歸還給政府。

第三，聯席建議政府向每年賺過千萬的財團額外徵收1-2%利得稅以作退保基金的營運。其實都算向那些大財團收得少！皆因它們平時在我們身上賺得很多，而它們「成功」的一大原因是現有制度一面倒向它們傾斜，包括稅率極低、沒有累進稅制度、交通和電力等公共事業私營化，更不用說經濟壟斷和官商同體等問題了。

第四，方案所提供的保障金額略嫌偏低。對於通過入息及資產審查的低收入長者，政府現時提供的每月援助約為3600元（生果金和長者綜援）。方案所建議的3000元保障金，比起現時的援助還要低，未必能對最低收入的一群作出足夠保障。其實，如果我們根據這部分第一至三點的意見對方案作出改善，即完全取代強積金制度、不向有足夠能力應付生活的長者發放全部金額，以及向某些大財團徵收更高的利得稅，基本保障金額提升至3600元，甚至是4000元，應是沒有問題的。

社會保障應有全盤規劃

民間的全民養老金方案，證明了提供可持續的全民保障是可行的。然而，我們必須注意，退休保障並非社會保障的全部，亦不能割裂地對社會保障中的各項制度作出計劃。例如，醫療費用往往佔長者——尤其是長期病患者——開支的一大部分，採用不同的醫療改革方案對長者的每月開支有很大分別；最高工時、最低工資、假期安排等等，會影響基層市民的生活質素，這也跟他們年老時的經濟狀況有莫大關係；房屋政策更會直接影響各階層和年齡層市民生活環境的優劣——現時住在板間房及籠屋的居民有10萬。

由此可見，不同的社會政策環環相扣，共同模造大家的生活狀況。爭取設立全民退休保障是一個好開始，但與此同時，如果我們追求的是完善的社會保障和福利，則有必要對整個社會保障制度有一個比較完整的想像，否則只會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