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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有杏﹕院長醫生周記(十六)醫學教育出了問題?!

 

上月,我應邀到美國參加一個全美醫學教育論壇。席上一位哈佛教授播放了一輯短片,內容是有關哈佛醫學院的一位畢業生向病人問診期間出現的問題。這學生從不與病人有眼神接觸,滿口都是病人聽不懂的醫學名詞,把求診者視為「病症」而不是「病人」。參與論壇的教育家無不咋舌,席上不少院長及教授均承認這問題在美國其實相當普遍。

 

【哈佛醫科生 看診無眼神接觸】

 

或許大家覺得上述情景似曾相識,香港的醫生也經常受到同樣的批評。很多人以為這種劣質的醫科生不可能出於世界上最頂尖的學府,事實上一所學府的名氣跟其教學質素並沒有任何關係。在論壇上,美國各大醫學院激烈地辯論收生的方法是否出現漏洞。有些教育家建議修改收生方法,把不適合讀醫的學生區別出來。有些醫學院加添了不少測試來評估學生的素質、道德及倫理水平。也有些學府採用了商業機構的「360度全方位」評審,更有些學校嘗試用「訓練營」來挑選「至fit男女」讀醫。

 

【忙碌壓力磨滅準醫生熱誠】

 

當天發表言論的學者雖有不同見解,但問題的癥結又是否選擇了不合適的學生讀醫呢?那些冷漠、缺乏同理心的醫生是否當初選擇了錯誤的學科?當然,世上並沒有完美的收生方法,個別不合適讀醫的學生可能是「走漏眼」而不被篩走。但我相信選擇錯誤的學生佔很少數。多年來我見證了無數充滿理想和熱誠的新生,他們的學習能力高,溝通能力也非常了得,每個學生都是胸懷壯志去服務社會。

 

那為什麼許多熱情的小伙子畢業後,變得如此令人失望?我相信原因有很多,第一、醫學教育不能單靠課堂理論,我們需要以生命影響生命才能栽培出仁心仁術的醫生。可是現今的醫科生需要分派到各大醫院實習,忙碌及壓力往往是人性的最大挑戰。雖然不少資深的醫生樂意每星期花數小時到臨牀教導學生,但願意像師徒般由早到晚帶着一班學生實習卻是寥寥可數,唯有藉着觀察及模仿老師的行為才可以感染和改變學生的生命。

 

【怕出事少實踐 難養成責任感】

 

第二、醫學生需要更多接觸病人的實踐機會。理論終歸是理論,每個病人都是獨一無二。對病人有承擔才能夠體會他們的痛苦和明白他們的需要,而這分承擔感是需要從實踐中學習。當我還是學生的年代,一個醫科生已經要負責多個病人,從收症至急救都是親力親為,早已養成對病人的一分責任感。現今的醫療卻則重風險管理,實習生沒有機會肩負責任,就連用針筒抽取血液樣本的簡單工作也外判給了化驗員。沒有了責任感,學生只會把病人視作活動教材,他們往往只知道從病人身上索取自己的需要,又如何明白病人的痛苦?那「哈佛高材生」的短片正正反映了這現象。

 

【生命倫理教育 香港落後】

 

第三、生命倫理的培訓必須與時並進。醫學發展一日千里,現今科技已能夠把很多科幻故事變成事實,例如讓我們選擇嬰兒的性別、智商、高矮等。此外,還有器官移植、安樂死等極具爭議的問題,都需要嶄新及有系统的培訓,以面對這些價值觀及道德的挑戰。香港醫療水準雖是國際首屈一指,但生命倫理的教育及法律卻比不上其他先進國家如新加坡。

 

我們若要栽培優秀兼仁心仁術的醫生,重點不單是如何選擇合適的學生讀醫,更重要的是如何在課程及醫療體系上作出配合,才不會埋沒了一班有心貢獻社會的醫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