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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及系友
Sue Hui

「我開page的靈感是來自人類學。」今年即將畢業的Sue,是Facebook page姨媽到 YI MA DOU 的創辦人。回想當初進到人類學系的第一感覺,Sue說,是自由和多元。「我在這裡認識的同學,很多都有特別的興趣和想法,而professor們也都很鼓勵大家去嘗試不同的東西。修讀了Gender and Culture, Gender in Asia和Marriage, Family and Kinship幾門課之後,我逐漸認識到社會在性別平等上仍然存在不少誤解和爭議。我覺得我可以make a change。」

Sue留意到,市面上有不少以女性為主要讀者的媒體,常常提到「女權」和「女性自強」等概念。在接受媒體訪問、介紹她的page的時候,Sue也常常要回答記者關於她的女權主義立場的提問。「現在大家好像常常在說女權女權女權……但其實有沒有真的去理解,『女權主義』是什麼意思呢?在學習中我認識到,所謂feminism可以有很多種。有一些可能是很極端地強調女性的利益,另一些則是主張不同性別的人都應該平等地享有獲得各種資源和發展機會的權利。我自己的取態是後一種。」Sue相信,理解和溝通是促進平等的好辦法。因此,她希望以一個女性生理特徵——月經——為出發點,從健康護理的角度入手,推廣性別意識。

近年來有不少關於不同月經用品的討論,置入式產品(如棉條和月經杯)是其中一個熱門話題。「我之前見到一個case,是說一位媽媽發現女兒使用月經杯,可能損傷了處女膜,因此很傷心。我看到有些人評論說,媽媽的觀念太守舊,女兒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但這是否僅僅是個人觀念的問題、落後與現代的分別呢?Sue分析,「我想這不只是你自己覺得什麼產品合適就去用這麼簡單,而是關乎你的家人乃至社會如何理解這行為。在父權社會之中,女性的性行為與個人自由常被規限,來確保家族血脈能得以延續。在很多地方的傳統文化之中,都有專門針對婦女的性道德要求。被認為『不貞』的女性有可能會面對社會的指責、夫家的嫌棄和不信任,後果可以非常可怕。因此我會覺得,使用何種月經產品,不是個人的事,而更關乎人生活在社群裡、在社會化過程之中受到的文化觀念影響。這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人類學令我有一個更闊的思維去看問題。」Sue說,在課堂中不只是理論化地定義什麼是女權主義,而是會從很多故事、很多個案中獲得更深入的認識。從巴基斯坦首位女性民選總理Benazir Bhutto為何接受包辦婚姻,到韓國從控制人口到鼓勵生育的政策轉變,Sue覺得,人類學為她提供了強大的支持,使她得以更加清晰地思考何謂女權主義,在具體的社會文化情境之中,以貼地的方式提升性別意識。

「曾經有人和我說,『你讀人類學呀?我有個朋友啊,佢讀咗人類學之後呢,變到好extreme囉,走去啲貧民窟果度寫啲咩field notes,好雜!』」Sue笑言,她很慶幸自己修讀了人類學,卻也明白大眾可能會有的奇異眼光。「也不能說是不對,因為真的有不少人類學家是探索遙遠的部落、研究社會的邊緣群體嘛!但人類學者也有分「離地」和「貼地」的,我自己就是一個比較入世、貼地的人。有時我也會問老師,我是不是應該更加學術一些呢?老師回答說,你在做的事情很不錯呀,社會上對人類學的認識真是太少了。」Sue說,學術文章大多以英文寫作,亦未必皆與香港本地直接相關,難免令人望而卻步。但人類學的視角與態度,或許亦能在一點一滴的嘗試之中,滲透到大眾生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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