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鄧敏琳
我為人一向神經大條,竟敢自己一個人勇闖深水埗露宿者大本營,那裡有比元秋更惡的大陸女人、全身散發死亡氣息的老人,以及凶神惡煞的紋身男。
我一邊與紋身男做簡單的訪問,不時卻有貧窮的中年男遞錢給紋身男,然後紋身男又故作神秘地走到一旁……我不是採訪露宿者嗎?怎麼變成見證販毒過程?
在街頭露宿,不強悍的話,是無法生存下去的。然而,他們又脆弱得只能以毒品來逃避無可改變的現狀。吸毒當然是錯,但從早到晚都坐在這條天橋下的他們,賴以為生的體力日漸衰弱,沒有人理會,又不識字,他們又可以怎樣?
我終於明白,正在採訪的是一個何其沉重與無助的故事。當他們聽見我是大學的學生時,每一個人都投以欣羨的目光。我從不知道大學生的身份會值得別人嘉許及羨慕,我和他們交談時,他們總是以那種放空的眼神,望著遠方說,大學生真好啊……
這刻,作為一個記者、大學生、香港人,都百般滋味在心頭。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