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騷擾難以立案 受害者孤立無援
在內地關注性別議題的律師黃沙,在今年2月與一群內地律師發表了律師反性騷擾宣言。他指出,內地性騷擾的法律條文較「概念化」,只列出各部門應保護女性免受性騷擾,但缺乏具體指引或懲罰措施,即使單位不設立相關保護機制,也不會有任何後果。而且,在性騷擾的案件中大多沒確鑿證據,單靠當事人的言辭,或施暴者與受害人之間碎片化的錄音、短訊難以入罪,受害人若要追究,更須承受精神壓力、時間成本等問題。
反性騷擾運動 阻力重重
受害人舉證困難,難以從法律途徑取回公道;同時,民間反性騷擾運動也遭到打壓。25歲的張累累(化名)於2012年開始參加女權運動。根據2015年《中國青年報》的調查,過半受訪者曾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被性騷擾,張累累和身邊女性朋友也在交通工具內遇過性騷擾,因此她與廣州的女權小組在2016年3月發起眾籌,希望在廣州地鐵站刊登反性騷擾廣告。不足一個月,她們已籌到近四萬元人民幣,但廣告申請交給地鐵部門審核時卻遇到重重困難。審核部門以「廣告引起市民恐慌」、「不能出現身體部位」為由,要求她把廣告內容一改再改,但還是不能刊登。最後,她想到將廣告牌直接掛在身上宣傳,在2017年5月發起「人肉廣告牌運動」。短短兩天,已有逾百人來自20多個城市響應行動,一起揹著廣告牌。
然而,時值廣州財富全球論壇,張累累的運動進行了不足半個月便被叫停,「國保」不斷致電騷擾她的房東,房東為免麻煩,只好向她逼遷,一年來她被趕過四、五次:「當時特別絕望,特別沒安全感。」
「一個人站出來,就有上百個人響應,也是挺讓政府恐慌的吧。」
早前高校反性騷擾聯名信,在微博上也是一直被刪帖,人們便改以製作圖片或問卷應對。張累累認為,被打壓的最主要原因,可能是因為運動策劃和參與者的組織能力和集體性:「一個人站出來,就有上百個人響應,也是挺讓政府恐慌的吧。」
採訪手記:「是我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