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

花開文氣濃

春分時節的中大,枝繁葉茂,藝苑的花朵也此起彼落,在校園不同角落綻放爭艷,令人目不暇給。

書畫展墨香

藝術系六十周年,為大學奏起了藝興洋溢的調子。3月24日,藝術系與文物館藏饒宗頤教授書畫展覽「崇德延年」揭幕,展出學系與文物館歷年所藏饒教授書畫四十五項,大部分為首次公開。

前年慶祝過百歲華誕的饒宗頤教授上圖左)學養深醇,博古通今,舉凡考古、敦煌、甲骨、金石、楚辭、簡帛、詩詞和書畫等皆研究卓著,著作等身,為當世公認之國學泰斗。饒教授亦精通書畫,享譽藝壇。他早於1952年已於新亞書院任教,1975年至1977年兼任中大藝術系教席,並自1982年起出任藝術系榮譽教授至今,指導多位碩士和博士研究生,亦多方指導文物館工作,對其發展大有增益。

饒公九十年代作品《晴川千里圖》

粵劇歲月藏珍

3月27日,任白慈善基金主席白雪仙博士下圖中蒞臨中大圖書館,為「九十風華帝女花──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任白珍藏展」揭幕。這次展覽展出任白慈善基金捐贈予中大仙鳳鳴劇團歷屆演出劇照、劇本、生活照、剪報等六千多項藏品的部分。為妥善保存這批珍貴文物,圖書館及音樂系合作將藏品數碼化,並將原件存放於大學圖書館善本書庫。研究人員可於電腦屏幕上檢視藏品,再不用觸及原件。

粵劇又稱「廣東大戲」,是全中國境內約四百多個地方戲曲的一種。香港處於廣東省南端,人口以廣府人佔最大比例,所以粵劇也是主要文娛活動。粵劇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經歷巨大蛻變,演出語言全面採用廣府話,取代昔日的「舞台官話」,且有大量新劇創作,香港也見證了這個時期的蓬勃發展。到了五十年代,粵劇發展再攀高峰,由於中國大陸的政治體制轉變,香港與內地的粵劇自此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博士與拍檔任劍輝在1956年創立仙鳳鳴劇團,便體現了改革粵劇、提升觀眾審美水平的決心。白博士擔任班主,與任劍輝擔任台柱,配搭梁醒波、靚次伯等,並與編劇唐滌生、藝術指導胡韺、音樂領班朱毅剛等緊密合作,雲集了各行當的頂尖人物,演出製作皆一絲不苟,保留傳統精髓而又每多新猷,令人驚艷。名劇《帝女花》、《紫釵記》、《再世紅梅記》、《牡丹亭驚夢》等劇,均膾炙人口,奠定「仙鳳鳴」於粵劇發展史中獨特地位。

是次展覽為感謝白雪仙博士及任白慈善基金的慷慨捐贈,並祝賀白雪仙博士九十大壽而設,展出的「任白珍藏」原件精品中,以仙鳳鳴劇團開山劇本的泥印本最為難得,另有仙鳳鳴歷屆劇照,凝住舞臺上的珍貴時刻,足令觀眾細味香港粵劇的重要發展歷程。

白雪仙博士特借出展覽的點翠頭面,採翠鳥背部小抹的青藍色羽毛鑲嵌在金屬底座上,製成亮麗的頭飾,近年已瀕臨絕產

紅樓夢不完

著名作家白先勇教授曾言:「《紅樓夢》是我的文學聖經,是我的文化百科全書,我小學五六年級開始看它,直到今年八十歲仍在看,每次重讀都會有不同的感悟,它包含永遠看不完的深層意蘊,是中國文學史的高峰。」3月27日,白教授以善衡書院傑出訪問學人身分蒞臨中大主講「白先勇導賞紅樓夢」,吸引了六百多名師生、校友、中學生及公眾人士,這是他首次在香港導讀《紅樓夢》。

白教授從神話架構、哲學底蘊、寫實層面、人物塑造及文字藝術出發,解析這部文學鉅著。《紅樓夢》以封建貴族賈府的興衰為背景,以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之間的愛情為主軸。白教授認為《紅樓夢》描寫人物尤為精妙,書中角色多達數百,關係錯綜複雜,但曹雪芹一一賦予性格化的言談舉止,讓每個角色均躍現紙上。小說第一回,神瑛侍者在青埂峰用靈河水澆灌快枯死的絳珠草,神瑛侍者隨後下凡歷劫,絳珠草修成絳珠仙子,亦隨之下凡,以淚報灌溉之恩。前者就是寶玉,後者就是愛哭的黛玉。

白教授談到《紅樓夢》最了不得之處,是把儒釋道三種哲學用最感人的故事具體表現出來。最後一回寶玉出家,他在茫茫白雪地上穿着紅斗篷向賈政跪辭,「賈政代表儒家,賈寶玉代表佛家、道家,賈政本來很討厭寶玉不愛慕功名。在雪地的相遇,他領悟到寶玉是來歷劫的,父子之間有了和解,那是儒家跟佛道的對話。」他又認為小說的成就遠超它的時代,曹雪芹用的是全知視點,作者神龍見首不見尾,完全脫離了中國小說的說書傳統。

「《紅樓夢》讓我體悟到愛、寬容與慈悲,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小說,我這輩子沒有離開過賈寶玉。」白教授在美國加州大學教了《紅樓夢》導讀課廿九年,到2014年,他應台灣大學之邀開此課,用三個學期帶學生細讀《紅樓夢》一遍。白教授認為經典作品對學生的成長影響甚大,「五四運動以來,我們的教育政策皆重理工輕人文,忽略了中國傳統文化課程,導致這代學生文化認同混淆,後遺症甚大。中國需要自己的文藝復興,傳統文化是我們心靈的養分。」

本文出自《中大通訊》第496期(201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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