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醫生在公營醫療系統行醫三十多年,退休前任醫管局質素及安全總監,在2017年3月加入中大生命倫理學中心,積極推動大眾關注生命倫理議題,發展研究項目,並聯繫各地相關機構交流研討。
可否略談倫理與醫療的關係?
兩者可說是唇齒相依。有些課題就在日常身邊,例如照顧一位有吞嚥困難的腦退化病人,小心緩慢餵食,須冒病人嗆到的風險;用餵食管輸營養表面上很安全,代價卻可能要約束長者以免拔掉餵食管,但這又是否病人期望的生活質素?
中大生命倫理學中心關注哪些議題?
社會日漸老齡化,長者及晚期照顧是重點之一;中心也關注方興未艾的生物科技,基因組編輯可去除有問題的基因,幹細胞研究有助研發新療法,但同時會衍生倫理問題,我們希望協助大眾從多角度探討相關議題。
生命倫理學上的爭議不易定論,上過生命倫理課的學生會減少困惑,還是更加困惑?
生命倫理學着重理性分析,不是由權威人士一錘定音,需要各方一同尋求共識。我在醫療管理學碩士課程任教生命倫理課,學生不少是醫生、護士、物理治療師等醫護人員,他們本身也很成熟,相信不會愈討論愈困惑。
學生比較熱衷討論哪些議題?
主要是晚期照顧及兒童病人權益等倫理議題。我會提點學生留意容易被忽略的倫理議題,留意不同觀點的合理性。例如鄧桂思的女兒希望捐肝救母,但未達器官捐贈年齡,隨即有下調捐贈年齡的輿論,但這可能與立法保障兒童免於被迫捐贈器官的原意相矛盾。
當末期病人拒絕維生治療,其意願與家屬的訴求互相矛盾時,如何理解「病人最佳利益」?
搶救過程有可能會令病人相當痛苦,醫生須判斷這等痛苦能否令病人得益,並認真考慮病人意願。如果病人、家人和醫護團隊就晚期照顧安排預先好好溝通,會很有幫助。
香港的醫療制度如何可持續發展?
很多人以為政府長遠投放更多醫療資源便可,其實關鍵也在於醫療水平和醫護人員的專業操守。「濫檢查、濫診治」不單對病人構成身心負擔,也浪費資源。
你在辦公室掛起「慎始」的字畫。《禮記‧經解》的「君子慎始」對你有何啟迪?
傳統中國書法重中鋒,運筆要沉穩,但萬青力教授此作自然發揮,不在乎墨色深淺,我喜愛其中不受規條所囿的精神。「慎始」並非只是時間的起點,也是內心的起點,這未必算是特別的啟迪,但也是一點體會。
J. Lau
本文出自《中大通訊》第525期(2018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