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最近成為首間獲美國通識教學協會頒贈優化通識教學獎的海外學府,甚麼因素激發角逐此獎項?
通識教育本身不是一個專科,不同大學各師各法,水準如何很難界定。教資會近年強調國際參照標準,大學通識教育部一向留意世界各地有關的模式和評鑑標準。大學在2012年全面推出通識教育基礎課程,學生反應良好,但我們不敢自滿,去年特邀請了國際知名的通識教育研究專家Jerry Gaff來校做一個全面檢討。他對基礎課程印象很深,鼓勵我們角逐此獎,所以我們便決定一試。
可以說說獎項的評審標準嗎?
評審涵蓋由醞釀到施行、成果以至由此衍生的持續改善的一個完整周期。我們需解釋怎樣界定優化的需要,計劃是否跟大學的使命和學生需要配合,有沒有研究或實證作為基礎,過程是否有不同持份者參與;實踐計劃是否審慎擘畫;可有改善學生學習的證據,而且能否據此幫助持續改進。
從甚麼時候起參與中大的通識教育?
我的本科是歷史,在法國念碩士和博士學位,1999年加入大學通識教育部出任副主任,協助其時的主任張燦輝教授,推出通識教育叢書,籌劃推廣通識文化的校園活動,也於現代語言及文化系兼任助理教授。2003年通識教育需要全面建立素質保證機制,我轉為全職服務通識教育部。
個人學習通識的經驗又如何?
當年在崇基學院,沈宣仁教授的大一通識課「大學理念」帶出清晰訊息:大學教育與中學教育截然不同,不再是追求模範答案,而是要自己尋學問。這給我很大啓發。此外,畢業前的Senior Seminar要求不同學系的同學組成隊伍,因應各人專長,發掘論文題目和資料。我組成員來自哲學系和數學系,我們從天文、思想和歷史等角度探討《通勝》,還訪問了堪輿學和曆法專家蔡伯勵先生,是很新鮮的跨學科研習經驗。
早前你代表大學往密爾瓦基領獎,介紹中大的通識教育時,反應如何?
評審單位對於我們循序漸進落實基礎課程,掌握學習成果的實證資料,逐步優化的過程非常欣賞。他們也訝異於一所綜合研究型大學竟能發展出這樣學分雖少卻既廣且深、影響全校學生的基礎課程。一位評審員甚至說要重新檢視改革通識教育的方法──與其每次全盤修整,是否應該效法中大,集中做好一個小範疇,從大一開始為學生打造共同的學習經驗。
基礎課程帶給學生甚麼挑戰?他們接受嗎?
在這個知識無限複製的網絡時代,我們要求學生摒棄二手三手資料,閱讀原典。在大班外還有小組討論,他們須面對面口頭與人溝通,並整理思想,化為有條理的文字。
深感欣慰的是2012年全面推行後,在一年級課的學生評估裏,基礎課程可說穩佔榜首。學能提升研究中心進行的相關查考,也得出正面評價。「太多閱讀」、「程度太深」等評語當然不斷出現,但他們也「樂於被迫」,慶幸因課程強制而認真學習了本應擁有卻出於惰性不肯追求的知識,思考嚴肅課題。學生本對學習非本科知識略有微言,但根據課前課後的比較,文科生對科學、理科生對人文課題的興趣均大有提高。
如何舒緩緊張繁忙的生活?
耕種,我家天台種了生菜青瓜等。我還喜歡看小說,最近捨沉重的作品,重看珍・奧絲汀,輕鬆一點。一般認為她寫的是愛情小說,但我覺得她其實是在尋常生活裏探討人性的不同面向,講無分貴賤,以誠待人和尊重別人的重要。這也給常處於繁忙狀態的我一點啓示,別忘了照顧他人的感受。
本文出自《中大通訊》第466期(2015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