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預算案專輯]「粟米石斑飯」 之 結構性加價

文：西／東郭先生

財政司司長曾俊華上月在電台節目中，被主持人黃永問到粟米石斑飯的價錢，他回答「自己很少吃粟米石斑飯」。無他，財爺乃是高官，平日用不著到茶餐廳吃碟頭飯。今年財政預算案中，財爺堅持自己十分明白通脹和消費價格上升對市民生活的影響，提出「利民紓困」的措施。「利民紓困」固然是好，不過普遍價格上升未必無因，財爺用「派糖」的招式幫助市民，放棄處理導致市民生活更困苦的制度性問題，不單止治標不治本，還會鞏固現有的結構問題，更難斷開政商的利益關係。

財爺懶理公屋租金有加無減

財政預案中曾司長表示為了紓解通脹對普羅大眾的影響，尤其針對公屋居民，他建議政府代向香港房屋委員會（下稱房委會）繳交兩個月公屋租金。但這個紓解方案只是一次性措施，代繳兩個月租金過後呢？之後不斷攀升的租金還不是要公屋居民自己負責嗎？最核心的問題是，政府將公屋單位的管理權都交由房委會負責，以自負盈虧的方式營運，令到公屋居民不斷承受加租的壓力，公屋作為為基層提供基本住屋條件的原則已經放到很後。

管理權的轉移令到公屋租金的計算方法都有所轉變，以前租金不得超過公屋居民每月收入的十份一，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限制；新的「可加可減機制」的運作原理則是抽取24,000名租戶月入的數據，數目由小至大排列，然後剔除「公屋富戶」、「綜援家庭」的數據，在餘下的數字中得出中位數，每兩年做一次租金調整。這個機制的問題是「公屋富戶」的數目永遠比「綜援家庭」少很多，剔除這兩項數據後，中位數永遠是偏向高收入的一方，感覺就好像公屋住戶的收入有上升一樣，其實事實不然。房委會在自負盈虧的原則底下，當然會用這個有問題的機制合理化自己加租的舉動。如果曾司長有心幫助小市民，為何不好好督促房委會完善公屋租金計算方法，或者收回公屋由政府管理？一次性代繳兩個月租金的措施，根本沒有觸及到公屋居民長遠會面對的加租問題。

電費補貼實為利益輸送

曾司長亦建議政府向每個住戶提供1,800元的電費補貼，涉及的政府開支約為47億元。這引來不少環保團體批評，這項措施會令到市民有更多本錢去浪費用電。曾司長同樣亦以紓緩通脤壓力之名為電費補貼的建議辯護。但誰令到市民要受通脹的壓力？以香港電燈公司為例，十年來加電費超過七次，每次加價的理據都是燃料成本上升，但每年的純利率都比往年為高，倒頭來加價不是為了收支平衡，而是為了賺錢派息。

我們進一步要問的是，電力公司有什麼條件優勢令到它可以無視一切，不斷加價而又不用受責？不要忘記無論是香港電燈公司或中華電力始終都是私營公司，成本上升時，加電費是不需要徵求市民同意，因為你沒有選擇「不同意加電費」的自由，難道你不需用電嗎？電力供應作為公共服務應有的原則，如顧及基層住戶的需要、接受大眾諮詢問責等做法，都被放到十分次要的位置，一切只需以市場邏輯運作。而政府卻沒有打算承擔這項公共服務，只是不斷為市民向電力公司交電費，電力公司更可以無顧慮地年年增加電費，反正市民生活太困苦時，政府就會以派糖之名將公帑交到私人電力公司手上，苦了基層、苦了納稅人以求完成利益輸送，這就曾司長想解決通脹的願景嗎？

筆走至此，剛見報導指公屋草根聚居的天水圍，一碟粟米石斑飯也要33元，領匯商場內茶餐廳售價更貴一成，賣36元。曾司長不必再找幕僚問粟米石斑飯的價錢，小小的記者已經幫你做了調查，況且問題不是你答得到「幾多錢」就可以解決，亦不代表你派錢就可以迴避問題。始終要面對結構性問題，與其派糖，不如搞好間廠。